第 52 章

宴席散去，江晏之醉眼迷蒙回到房间。

在门口谢了送他回来的令文，推开房门进去，靠在门背后，看着邵月如朝他走来，伸手在他面前晃动。

江晏之觉得耳边嗡嗡的，听到邵月如的声音忽大忽小，忽近忽远:“江晏之，怎么喝这么多……酒量不好还学人喝酒。”

江晏之抓住她在他眼前晃的手，浅浅弯起唇角，似半梦半醒，又十分欢喜:“舅父说了……”

“舅父说什么了？”

“舅父说……我是个好外甥女婿。”

邵月如嗤他道:“二舅父跟谁都这么说。”二舅父人缘广，结交颇多，跟谁都爱说好话。

“那不一样。”江晏之拧道，“二舅父拍着我肩膀说的。”

“好好好，你别挡在门口好不好？”邵月如搀着他坐到床上。

令文送来解酒汤和干净的衣裳，在门口敲门，邵月如开了门，令文客气道:“表妹，江兄弟喝了不少酒，这是解酒汤，喂他喝下去免得明日头疼。我见江兄弟身量与令武差不多，拿了身令武的干净衣裳过来。”

“多谢表哥，不知我公公那边可还在与舅父聊天？”

令文和善道:“还聊着呢，我爹话多，你也知道。你们先歇息吧，在自己家里，若有什么需要，只管随便叫人。前头有我看着，江伯父那边我自会管照，你与江兄弟舟车劳顿，只管歇息。”

令文办事，邵月如是十分放心的，二舅父虽交友广泛，却不善经营管家，当初给大舅父与大舅母治丧，刚接手家业时，二舅母也忙不过来，亏得令文能挡两三面，从书院回来后，将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败落的产业也逐渐捡拾起来。

邵月如记得，那时大舅父大舅母去世，令宜表姐悲痛过度，表姐夫惯爱风花雪月，趁着孙家败落，把私养的外室纳进家，纵着外室欺凌令宜表姐。

令武气不过，将表姐夫痛打一顿，威胁要卸他一条腿，把人打到在床上躺了小半年，至今见着令武都绕道走。

表姐夫的父母自然不答应，要休了令宜表姐。令宜表姐性子软，又没主意，听到要被休的话，又想起自己父母双亡，腹中孩子尚未出世，万念俱灰要寻死。是令文亲自登门，说服了令宜表姐的公婆，替令宜表姐解决了困境，又送走了那外室。

自后来，与令宜表姐婆家交往的事宜都由令文表哥来处理，倒是没再见令宜表姐被轻慢过，更稀罕的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那好风花雪月的姐夫收服，除了不肯登孙家的门之外，待令宜表姐也更胜从前。

每次令宜表姐往返，都由他亲自接送。

说来好笑，当初母亲不知她心里盘算时，是打算将她嫁给令文表哥的，只是两人气质相近，相互间生不出任何欲念来，只当彼此是极好的亲人。

这已是前事。

邵月如谢了令文，将解酒汤喂给江晏之喝下，照料他歇下，自己又去看了看孙仪那边的情况。见孙仪已经歇下，有耘春照顾着，她没进去打扰，又折去槐如与冯姨娘那边。

舅父一家把槐如母女也看顾得好，与孙仪那边一样，拨了丫鬟侍奉，饮食起居具与主人一样。

冯姨娘拉着月如的手道:“这段日子你吃了不少苦吧？你虽捡好的说，可我与夫人一样，你是个什么样子，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怕夫人担心，也总该与我说说。”

邵月如道:“说与不说，总归都过去了，再说起来，也只是徒增惊寒，我见姨娘槐如与母亲耘春都好，心里便安稳了。姨娘与槐如在这儿住得可还习惯？”

冯姨娘道:“孙老爷和夫人是极好的，待我们也如亲人一般。只是我们有件事，想找你拿个主意。”

“姨娘但说。”

冯姨娘看了看身旁乖顺的槐如，对邵月如道:“我与槐如想搬出去住。”

“为何？”

冯姨娘犹豫了一瞬，没将心里的实话说出来，道:“我和槐如与孙家，到底是非亲非故，总不好久居，既来了扬州，我想找个地方，和槐如安定下来。”

邵月如倒也理解，“那姨娘尽可先挑着宅子，有看中的我们便买下来。”

“那明日便去可好？”冯姨娘显得有些急切。

她们急匆匆想搬出去不像冯姨娘一惯妥帖的行事风格，邵月如心猜是有难言之隐，只是她方才都问了，冯姨娘也没肯同她实说，便也没再追问，允诺道:“姨娘若是拿定主意，我明日便与姨娘一道去挑选宅子。”

这事便这样定下了。

次日清早，向二舅父二舅母及孙仪、江敬回等人请过安，邵月如便向二舅母提起冯姨娘母女想搬出去的事。

二舅母还恐是自家看顾不周，听闻是冯姨娘母女打算在扬州久居，又将带人看宅子的事安排给令文。

邵月如站在令文身旁，明显察觉到令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依旧是好脾气的应道:“是。”

一旁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