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二

离了皇宫回到玉府，玉夫人说不出喜忧，只被玉如一直嘀咕着，“凭什么要是侧王妃，这样嫁过去，不就低人一等了吗，苏暮然都是正妃，她不过江南来得野丫头。”

“小祖宗，你就不让再嚷了，当初赐婚给英王的是你，你哭闹着不嫁，才让苏暮然那丫头顶替，现在怎又说起这事！”玉夫人慌地打住她，心里越发烦躁，只埋怨道，“再说，除了英王，皇子中哪个王妃是外人？你能做康王爷的侧妃，已是祖上烧了高香！”

玉正德听了齐贵妃宫中的情形，在屋中踱来踱去，心中反反复复思虑，“如儿，你可见过康王爷？”

“见到时见过，就是前来后宫家宴的时候。”玉如说道，她虽口中抱怨，心里却是喜欢的，那日所见康王，英俊潇洒，便已芳心暗动，能做他的侧妃也很好的。

“都这样久，为何此时提出纳你为侧妃？”玉正德忧心地说道。

“也不知这天上掉下来的是馅饼还是陷阱，玉家两次都被皇家选中，老爷你说，如儿被康王纳了侧王妃，这是福还是祸呀？”玉夫人担心地问道，她就玉如这一个女儿，上次找人为她代婚，这次能嫁得康王虽好，却总让人不踏实。

“现在朝局，十分的微妙，我一时也看不出态势。昨日，皇上忽然把端王训斥一顿，说其在吏部不谋正事，只顾营私。对三皇子却颇有赞许，擢其协管户部，朝堂之上，人心惴惴。端王是皇上的嫡子，又有乌珠家的支持，几乎所有朝臣都认为，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如今这情势也难说。”

“听老爷的意思是，康王爷现在受皇上器重，那也可能是太子人选？如果这样，将来他继承皇位，如儿岂不就是皇妃了么！”玉夫人听到事有转机，立时又有了心思。

“眼下还不好说，”玉正德摇摇头，“目前端王势力最盛，其母族和正室都是乌珠氏的人。乌珠家族早年和皇上一同起兵，为大兴王朝立下赫赫功勋，如今在兵部、吏部、户等部要职中都安插人手，军政大权独揽一帜。”

“说来说去的，能被立为太子，将来荣登大位的还是端王。”玉夫人不免又失望。

“未必！”玉正德手中紧握杯盏，却喝不下半口茶，“权势再大，可是上面还有皇上！他们犯了皇上忌讳！”

“怎么讲？”玉夫人虽不是十分通晓这些朝堂纷争之事，但关系切身利益，不能不提心留意。

“皇上正值盛年，身体无恙，岂能容人觊觎他的皇位。当年隋文帝南征北战，立下隋朝基业，却被儿子杨广勒死床榻；唐高祖建唐不久，便被李世民逼宫，沦为无权太上皇；宋太祖，一生戎马，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创大宋盛世于十国割据乱世，这等的人物，也躲不过斧声烛影，为弟谋杀的命运。前车之鉴，皇上怎能不心惊！”

玉夫人点头，“这样说，皇上是在有意打压端王而扶持康王？”

“乌珠家势力太盛，皇上担心逼宫，提拔另一位皇子抗衡，也在情理之中。康王生母齐贵妃和正妃那赫氏，都是兴族从前部落首领，虽不及乌珠家，但也颇有根基。况他文采出众，礼贤下士，在外官中威望很高。如今天下大定，选一位通晓外族文化的皇子，继承皇位也有可能。”

“你这说着也有道理，该着是心里有了计较吧。难道老爷觉得，我们玉家还能更进一步？”

“历来皇权更迭，特别是二世交接，都是凶险万分，一着不慎，便是身家性命相抵。”玉正德放下手中茶杯，“福祸相倚，虽凶险却也是机会，朝中实权在兵、吏、户三部，我这礼部尚书，到底是个虚职，端王势盛，若去投靠，也不过是锦上添花，难被重视。现在康王纳如儿为侧王妃，说明很看重我们玉家，有意拉拢。事在人为，若我能笼络朝中和各地外臣，加上齐贵妃宫中鼎力支持和兴族那赫氏相助，与端王一争高下，鹿死谁手尚难预料。若能成事，拥立之功、国丈之尊，那才是真正地位极人臣！”

玉夫人听的也是满心踌躇，对玉如的婚事也十分满意起来，皇妃那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命数，自己日后也有了女儿可以依靠，便是生不出儿子，那也是国夫人，不可小觑。一时心内盘算，想到一事，问道：“今日贵妃娘娘召见，一并着英王妃，老爷怎么看？”

玉正德想了想说道：“贵妃娘娘现在要为康王谋路，自然要关心军权。如今天下四处重要的军事力量。在西北的兴族军队和部落，这块的军权比较复杂，几乎各个兴族贵族都有涉猎；一处戍守京城和皇宫，统领是皇上的心腹图也将军。还有就是南北营，南营的军力遍布整个南方，多数在乌珠家掌控之下；剩下的就是北营，是守卫京师的另一支力量。英王是北营统领，稳住他，不投靠端王，胜算就又增大一层。可惜，暮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贵妃娘娘指望的这层关系，怕是行不通。”

“确实可惜，不过，”玉夫人接过话来，“那日我和玉如去英王府，那样大一个府，暮然竟然只住在一个小阁子里，可见多不得宠，英王待她的态度也极是不好，幸而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要不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