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二

苏暮然不想再和元澈呆在怡园，问了宫女，才知皇后头风发作，召她去殿里面见。

皇后的面色似乎不太好，见了苏暮然也未像平日那般嘘寒问暖，直说了召她来的因由：“昨日图将军来见过本宫，提起了他女儿萼敏郡主的婚事。而郡主看上的人，正是你的丈夫，英王爷元帧。本宫召你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苏暮然心里一咯噔，说不出的滋味，只听皇后继续道来。

“图将军跟随皇上多年，当初还曾为皇上挡过几刀，他的女儿，皇家自然也不能亏待。昨日图将军与本宫商议，让她和你同为正妃，一同服侍英王爷，可好？”

“好。”苏暮然便只答了一个字。

“其实你当日也是圣上赐婚，论理说，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大婚在前，正妃之位名正言顺，郡主毕竟是后来者，做侧妃原也是应该的。”皇后话锋一转，“嫣儿，本宫对你一见如故，你也不要对本宫见外。此事，你若是有委屈，便只管说出来，或者，你若是不赞成这桩婚事，本宫也可为你做主。”

“多谢娘娘，不必了。”她这英王妃本就是代人所承，何况，她已决意和他了断，他再娶什么人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甘心？你可知道，这正宫侧室可是云泥之别，萼敏郡主是皇上亲封，身份已比你高出许多，性格又多有泼辣，她若和你同为正妃，将来必会压过你，你在英王府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与其到时后悔，不如现在扼杀。若你肯出面反对，本宫会把你的心意呈给皇上，此事未必能成。”

“谢娘娘挂心，臣妾能为英王妃，已是皇恩浩荡，如今能与郡主同处，也是福气。”皇后私心之意，苏暮然自然听得出来，她明着是为自己着想，实际上是担心英王娶了郡主，势力增大，会威胁到皇长子，想用自己来阻止这桩婚事，如此，她更不会反对了。话不投机，在皇后宫中略坐坐，便起身告退。

“真是个不中用的人！”待苏暮然走后，皇后气恼地说道，“原还指望她反对这桩婚事，不想就这样答应，连个声都不吭。”

“娘娘别生气了，”桑吉劝道，“小心伤了身子。”

“本宫能不生气吗？元帧要是和图萼敏成了亲，也就是和图也攀上关系，势力又做大一层，本宫这些年的心血都白费了。”

“其实此事也不必非指着英王妃去反对，娘娘直接出面不行吗？若是娘娘不同意，恐怕也是成不了的吧。当初，娘娘说给英王爷指一门外族婚事，皇上不也没反对，最终选了玉家。皇上也还是要顾及娘娘的心意。”桑吉说道。

皇后摇头，“这次不同往日，图也多年追随皇上，忠心事主，若他去求皇上，皇上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而且元帧自从从西北回来，皇上对他的信任似乎也比从前多了不少。图也也明白，所以先来问过本宫，本宫若是执意反对，一定会得罪他。本宫原也不怕得罪什么人，只是最近，有一桩让本宫更头疼的事。元帧再强，因着当年他母亲的事，皇上的立储之意都不会是他，那日在园林中也说得明白。但是元澈不同，他的生母齐贵妃，在宫中几乎要和本宫并驾齐驱，皇上对他也是越来越上心，前段时日，居然派他去主持江南的会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些举子们，从此就是元澈的门生。这样下去，岂不是天下都是他的了。所以本宫在这个时候，不想也不能得罪图也。图也现在只一心忠于皇上，对各个皇子都是中立态度，万一本宫把他激怒，投靠到元澈那一边，对我们是大大的不利。”

“娘娘思虑周全，不过也不必过于担心，康王爷再得皇上的宠，文臣再多，兵部还是被老爷掌握着，他还能翻起什么样的浪花。”桑吉说道。

“治国非建朝，不能小看了这帮子文臣，何况就是武力，也不都是在乌珠家掌控之下。哥哥虽担着兵部尚书的职务，可天下兵权各地分散，只有南营是在完全的控制之下。那赫氏在西北也有一定的势力，若他们再拉拢上掌管北营的元帧，说不定真能成了气候。现在，本宫另一件要务，就是一定要阻止他们兄弟俩联合。”

“方才端王爷过来说，英王爷在怡园中，看到英王妃和康王爷在一起，气得话都不多说，直接转身回府去了。一切布置尚算妥当。”

皇后这才略略松口气，“元澈到底还是年轻，自幼就得皇上喜欢，现在又得重用，一路走得太顺，难免得意过头，做出昏头之事。倒是这英王妃，看着对本宫恭敬顺从，却从来不按着本宫的意愿走，本宫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却始终难以操控她。”

元帧回到王府，看到李管家在书房门口徘徊，心知他有事要呈，暂时压住胸口的火气，召他进屋。

李管家手中握着物什，心里犹豫着，担心王爷见了会不高兴，但又怕王爷被蒙蔽，他极是忠心，想来想去还是把东西呈给王爷。

元帧接过来看，登时就变了脸，竟然是一枚同心结，上面刻着玉嫣和元澈的名字，正是苏暮然昨日收到的信物。她本是命容氏烧掉的，容氏便把它丢到灶火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