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妹妹没有得罪你她打你做什么?还不道歉。”
“哼。”
“道歉!”
贺元基这才不情不愿地拱手,道:“月灵妹妹对不住,五哥混账,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五哥言重了。”
月白袍年轻人深深躬下腰,赔笑道:“四年不见妹妹越发出挑了,听说妹妹回来家里高兴坏了,祖父要我们赶紧接妹妹回家团聚。”
他口中的祖父并不是贺月灵的亲祖父,而是伯祖父,属于贺氏嫡系子孙。贺月灵的亲祖父早在壮年时候救先帝牺牲,她四年前同贺正谦回来见过一面,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后怕。
“有劳三哥了。”
贺元白这才直起身面向霍延章,只往他脸上打量了一眼就觉出股莫名的压迫感,他讨好地笑笑,像寻常兄长那样打趣谢云华,“这是哪家的贵人?我也不知怎么称呼恐闹了笑话,妹妹不跟三哥介绍一下?”
谢云华语气冷淡,不是她寻常在外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疏离得很,让跟她交流的人生出一丝不敢轻视的忌惮。
“他是萧荀。”
贺元白没法再继续往下问,否则意图就太明显了,只是拱手称呼霍延章为“萧公子”。
霍延章乐意陪他们演戏,把身上生人勿近的气息收敛起来,扮演跟怀卿说过的怀王府侍卫的身份。
“在下是陪月姑娘回乡探亲的,公子不必客气。”
贺月灵进城后去了城西的宅子他们才知道人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派人打听这个萧荀的消息,贺元白拿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于是又试探道:“萧公子,祖父还等着月灵妹妹呢,我等就不陪了,改日在下大摆宴席为你接风。”
这么心急?霍延章在心里冷冷一笑,怀卿说他笑里藏刀,他真该来看看这个人,再品鉴品鉴何谓笑里藏刀。
“出京时王爷交代过,要我与月姑娘寸步不离,月姑娘在何处,我就在何处。”
贺元白心头一沉,这人出自怀王府身份不一般,听他语气跟怀王似乎亲近得很,而且贺月灵能得怀王派人保护,可见她在京里用了不少手段,跟怀王关系肯定清白不了。
“如此更好了,方才在下还怕萧兄嫌弃家宅鄙陋,是以不敢出口相迎,萧兄愿意随我去贺家,贺家蓬荜生辉啊。”
这么会儿“萧公子”就变成了“萧兄”,贺元白不愧是人称八面玲珑的三公子,若天上的乌鸦对他有用,他也能对那乌鸦道一声“鸦兄”,然后上演一系列的请鸦入瓮、推心置腹、苦肉计、无中生有、借刀杀人、釜底抽薪等戏码,再会飞的乌鸦从他手里出去也是一堆白骨。
一路上贺元白对谢云华可谓关怀备至,半点没提贺家三代不得为官的事。
贺元白本身对做官没什么兴趣,但他一母同出的弟弟苦读了五六年,本打算明年应试的,这么一来五六年时间全白费,不止如此,贺家多少小辈都是要走仕途这条路的,现在再无希望。
秋嬷嬷说他们到秀州不过三天,祖宅的人就把贺南雪和涂姨娘强行带走了,说是夫人周氏照顾不了,祖宅里有私塾,请贺南雪去读书,涂姨娘同去照顾贺南雪。
祖宅的人心思龌龊,分明是把被贺正谦连累的气撒在贺南雪头上,而且这事与贺正谦没有关系,是她为了贺家免于流放动了歪心思,结果砸了脚。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全家一起流放到覃州会不会比现在要好些,她为假定事项可能实现的几率抱有幻想,从而痛恨自己的愚蠢,所以就算拼上性命她也要给夫人一个交代。
贺家祖宅有上百年的历史,门口石狮子都被消磨得十分圆滑,从外向里看似乎庄严又繁荣,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那是错觉,那种让人感到窒息的东西不是大宅里日积月累的矜重,而是一种名为“利欲”腐烂的气息。
霍延章闻着这种味道露出久违的享受表情,谢云华回望着他,他笑了笑敷衍着惊叹:“贺氏钟鸣鼎食之家果然非同一般。”
贺元白谦虚地回应:“与贵人居所相比不值一提,萧兄见笑了。”
他还真敢说。
霍延章没再跟他寒暄,而是做出请的姿势让谢云华先行。
贺元白往侧路一指,道:“月灵妹妹见谅,今日前庭在除草,大门下不得脚,还得委屈妹妹走侧门。”
“不妨事。”谢云华似笑非笑,“既说是回家哪有处处让三哥致歉的道理,三哥切莫客气。”
祖宅虽不如往日繁荣,却也并不如何凋敝,祖上底子厚,皇帝没有连根拔起,起复是早晚的事。然而贺正谦曾拥有的声名、地位,却是祖宅里的人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
宅子里等级分明,前庭与后院有着明确的界限,霍延章不能跟谢云华到后院,谢云华也不能常在前庭抛头露面,他们被迫分开,霍延章由贺元白带去偏厅喝茶,谢云华被丫鬟一路引至斋萱堂。
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又来了,上次她见贺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