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用?还不如让我死了好。”
死,快死,贺元白在心里催促,可惜霍延章没能如他愿,他一脸愤怒地扫视在场所有人,不轻不重地道:“月姑娘要在这里有个好歹,贺家上下都得陪葬。”
他这话说得轻巧却似有万钧之力,谁都知道谢云华是从怀王府出来的,她跟怀王具体是什么关系谁也不清楚,但她又必须死,他们不动手,只要逼死她,逼得她自己死了怀王也无法向他们追责。所以他们就是要拿住谢云华最看重的人从而控制她,让她不能离开贺家视线外。
贺正庭的仕途断了他不怕怀王,贺元白是个人精,帝京离秀州千百里的路程,即便在这里发生什么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所谓怀王。在秀州还不叫秀州的时候贺家就已经在这里安家了,谁怕谁还真说不定。
“萧兄莫动怒,月灵妹妹看起来不大好,烦劳你照顾她歇息一下,城东的事有我呢,我一定调查清楚给月灵妹妹一个交代。”
谢云华又嚎了两嗓子,哭得没有半分虚假,仿佛夫人周氏和秋嬷嬷真的已经死了。
霍延章不知道她是真伤心还是借着这件事发泄情绪,在谢云华哽咽地停不下的时候心都揪作一团。
他一边为她抹着泪一边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嗯?你告诉我,我帮帮你。”
谢云华慢慢收住声,眼泪盈在眼眶里,不一会儿便只有通红的眼方能看出她的确是哭过。
“她们都没事,她们活得好好的。”霍延章捧着谢云华的脸摩挲了会儿将她拥进怀里,“没事了,你要不放心我们出去看看。”
谢云华摇头,“我只是……”她斟酌了下随后挤出个笑容,“只是有些怯懦,我在心里骗过了自己,我按着她们已经不在了的剧本哭,哭得真了就有些伤心。我本是个落魄的人,不想再失去。”
霍延章能明白她的心,他耐心地哄着她:“你没有失去,而且你一点都不落魄,别伤心,我们来此一遭是为重逢,这样的泪等到相见时再流吧。”
谢云华成功骗过了贺元白,贺元白跟谋士商量:“贺月灵听闻噩耗呕血不止,夜里竟随母而去,这般可好?”
“一计不够,而且那个护卫不是等闲之辈,需得把他引走,今晚就动手免得夜长梦多。此计要不成就请甘夫人出面困住她强行动手,她若还能逃脱就在外面杀。”
“有理。”
谋士走后贺元白的正妻从外面进来,问:“那园子又在做法事了?”
贺元白面色不善,“叫你别管还问什么?”
妻怯怯地道:“听说今天请的是一个游方的道士,很有名气,我想着请他来院里做做法事。”
贺元白这么多年有妻有妾却生不出孩子,他骂着女人们没用,女人们便都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可这么多年了,到底是谁的问题谁心里清楚,只是他不肯承认。
贺元白烦厌地推开妻子往外,妻追了两步,忙问:“郎君,能请吗?”
“不准请,亏你也是读过书的人,装神弄鬼难道看不出来?”
贺元白拂袖离去,妻忍了又忍的泪终于滑下来,婢女连忙把她拉到里屋,“夫人莫哭了,被人看见又要说三道四。”
“我哭与不哭又怎样,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难道还不准我哭一哭吗?”
“夫人,听说新来的月姑娘是个厉害角色,不行咱们去求求她吧,按理她还要唤你一声嫂嫂呢。”
“算了,她家出事了正伤着心呢,而且我们并无交情,平白牵累她。”
婢女叹了一口气,“一年一年,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夫人跟郎君和离罢。”
“这话你莫再说了,和离我就剩一个死了。”
“和离了咱们回梓川,老爷和夫人一定会很高兴。”
“哎,梨落,我不哭就是了,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梨落出门往厨房去正看到二老爷的遗孤捧着一罐子汤哎哎呀呀冲过来,她避让不及,眼瞧那汤要泼过来,贺清黎慌忙撤去动作,汤没端稳砸了,汤汤水水都溅在灰扑扑的衣服上。
这个小姐是个怪人,平时跟主子们都横得很,却并不怎么为难下人,旁人都说她虚伪做作,梨落却觉得这样挺好,她是个下人,谁不为难她她就觉得对方好。
梨落忙掏出帕子擦拭着她衣服,贺清黎烦躁地夺过帕子自己擦起来。
“对不起小姐。”
“你赔我汤。”
梨落愣了愣,“好,请小姐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梨落在厨房又盛了一罐汤,回来贺清黎不在了,她只好送去冷竹轩。冷竹轩正在做法事,一股子烧香的味道,那年轻道士拿着桃木剑挥舞一番,往符纸上喷了一口酒,符纸立马显现出一个两头的鬼魅,道士用桃木剑戳上符纸放在火上烧尽,然后向贺清黎伸手:“三十两。”
“我呸,三十两你也敢说,把地给我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