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叶文希被逼得毫无办法,当日灭门之景历历在目,好不容易逃出来却一路被追杀,护送她的人都死完了。
死完了,就剩她一个了,呵,真是不公啊。
叶文希凝思些时,歪过头张了张嘴,谢云华侧耳去听,叶文希大声说道:“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放了我吧。”
谢云华:“……”
好你个叶文希,栽的一手的好赃。
她望着准备随时暴起杀人的刺客讪笑:“我要说她什么都没说你们信吗?”
叶文希哭诉:“我都说了还要怎样,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
“她说了什么!”刺客逼问谢云华。
谢云华望了望对方的刺客团松开叶文希,叶文希跌跌撞撞闯进荆棘林,没有一个人去追,他们只是与谢云华拔刀相向。
谢云华无法再往下编,她为了活命劫持叶文希,叶文希为了活反将她一军,而实际上她知道的并不多。
宁州叶家,富甲一方,能让家中独女千里赴京,而且还落得这般境况,只能是叶家没人了。
刺客抓住了她们,先问谁是叶文希,并没有直接灭口,叶文希身上一定有他们要的东西。
叶家选择让叶文希上京,大概是寻求庇护。
先前在京伤了膝盖,没来得及养好就直奔永丰县,方才滚下坡时又伤了腿,她走不远,只能帮叶文希拖一拖时间。
“她说跟她一起离开宁州的还有个人,那人带着东西已经进京了。”谢云华一脸的肃正,言语自然,毫无破绽。
“那人在哪儿?”
“兴善坊,酹月阁。”
刺客们齐齐望着首领,等他示下意来随时砍死谢云华。他以极快的速度移到谢云华面前,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卸了谢云华的胳膊,抽走匕首。
“这是黑金锻造的武器。”那人颠了颠,锐利眼眸逼视谢云华:“你为谁办事?”
“尔等蝇营狗苟之辈也配知道?”
那人一掌拍向谢云华的肩头,她听见骨头咔嚓一声,那人按着她断裂的地方,毫不留情地使力。
谢云华疼得忍不住,喊叫出声。
“说,不说就死。”
“是国舅爷。”
肩头卸了力,谢云华没站稳,一头扎地上。
咻——
刹那间箭矢破空而来,七八个刺客死了三个。
“快灭火。”
为首的说完准备捞起谢云华挡箭,还没碰着人就中一箭,只好放弃。五人散开,却偶有伏击。
黑灯瞎火,谢云华奋力爬向一旁的荆棘丛,忽有一只手捂了她的嘴。
“别怕。”
水沉香带着西风的凛冽,盖过了谢云华身上的血腥气。
他将弯弓递出去,淡淡吩咐:“留一个活口。”
“霍延章?”
“嗯。”霍延章把谢云华的手环过自己脖子,把破了的袖子撕得更破塞进谢云华手里,然后才将她抱起来。
谢云华再唤:“霍延章?”
“嗯?”
谢云华攥着一片冰凉的布,手指抖得厉害,良久才哑着声说了一句:“霍延章,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叫叶文希的姑娘?”
没看见。算了,这个时候惹她干嘛呢。
“看见了。”
谢云华舒心地笑了笑,把头贴在霍延章胸膛,沉沉睡了过去。
直至次日的黄昏,她做了一个极为痛苦的梦,在万般挣扎中醒过来,对上霍延章关切的眼。
粗糙的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在她的眉眼流连。她有柳叶似的长眉,眉下一双眼总是含着清淡平和的笑,教人误以为她是极为温婉的女子。
“很疼?”
谢云华试着动了动腿,再动一动胳膊,似乎比之前好多了。
她摇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谢云华牵起唇角,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他还是怀念睡着时候的谢云华,又乖又软,哪像现在这样只是看着就让人生气。
“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没有。”
“还说没有,谢云华,你嘴里有一句实话没有?”
谢云华垂下眼睑,“我在桌上留了信。”
“……”霍延章沉下脸,“何时何处留的?”
“出城之日,在我的房间。”
霍延章拂袖离开,着人去东院找谢云华口中所说的留信,原先没找到,之后一个与她同屋的丫头从桌角下抽出一张折了又折的纸团交上去。
“我不识字,以为是没用的,就……拿来垫桌角了。”
霍延章没瞧见倒还好,一瞧见上面的话霎时冲到谢云华床边,把她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