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想要占有她
动静。
“叶小五,开门。”
方预衡咬了咬牙,沉着脸把门拧开,屋里窗帘紧闭,只有一丝丝光从缝隙里透进来。
叶珎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头发凌乱,两个胳膊在身体两边拧着,脚上还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掉在床尾的地上。她整个人一动不动,没有生息。
方预衡几乎是冲过去的,一手掰肩膀一手托着她的后颈把她身子翻过来。
叶珎眼睛已经哭肿了,这会儿茫然地睁着,眼睛里的泪从眼角溢出来,鼻尖通红,头发因为汗水和泪水,湿哒哒乱糟糟地黏在额上和脸颊边。
方预衡从桌上抽了张纸,帮她理了理头发,又擦泪擦汗:“怎么了这是,难受成这样。”
叶珎没有反应,她能认出人,能听到声音,但身体拒绝做出任何回应。
“为你妈妈的病吗?跟我说两句话,以后你妈妈看病吃药的钱,哥全帮你报了,好不好?”
方预衡也没指望她三两句能回神,坐在床边打量她的房间,窗户朝南,左右各有一张书桌,一边是笔墨纸砚,一边是电脑手绘板,左边的书桌沿着墙角拐过去,连着衣柜,墙上贴了一溜杂志画页,应该是防水墨溅脏白墙,床旁边的墙是一整面书架,下面整齐得码着收纳箱,中间几层放书,有的格子满满当当,有的格子空间充足,高处能看到书画卷轴,每层都随意放着大小不一的玉石块,几乎没有打磨雕琢,有的甚至棱角分明,像是石头的本来面目。
方预衡看着那些石料问她:“你这书架上摆的都是什么石头?是玉吗?玉石种类那么多,相似的也多,你们怎么就能区分,看出高低优劣的?肉眼又看不出成分结构,除了经验和感觉,最重要的标准是什么?”
“硬度。”
方预衡回头,看到她的眼神终于有了焦距,不再涣散。
叶珎没有看他,像被按了什么开关,自动开始讲述:“天然玉石有软硬之分,硬玉就是莫氏硬度6.5以上的,比如翡翠,硬度一般是7,是所有玉石中硬度最高的了。我们平常所说的玉基本上都是软玉,可以按颜色区分,白青碧黄墨,可以按产地区分,出名的像和田玉,独山玉,蓝田玉,岫岩玉,和田玉独山玉的硬度是6到6.5,岫岩玉要低一点,蓝田玉更低。成分不同颜色就不同,硬度也就有差别,所以除了颜色,硬度是最直观也最严谨的标准,其他的手感啊,光泽啊,重量啊,都是基于硬度。”
“那你摸了这么多年石头,最喜欢哪一种?”
这个问题,叶珎是有答案的,但在此之前,没有人问过她最喜欢哪一种石头:“青白玉山料。”
方预衡有点意外:“山料?”籽料是外皮完整紧密的玉石料,肉眼看不到内部,里面真正的玉石被保护得很好,结构致密,品质往往也更高。山料是没有外皮包裹,自然裸露的玉石料,有棱角,多绺裂,风化发干。
“嗯。你是在扬城巷子里住过的,应该记得以前巷子里那种石板路,天晴的时候干巴巴的,但是一下雨,就像青玉似的,变得圆润,光滑,有的生了青苔,那颜色就更漂亮了,傅老师家和我家,都是那种老式的天井院,院子很小,几步路而已,雨天坐在屋檐下面,能看到天是青色的,雨是石板的颜色,傅老师家青苔很多,我妈妈种了花又忙得没时间管,最后变成几盆枯枝,陪我坐在屋檐下……太名贵太完美的料子,没有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山料粗糙,绺裂纵横,青白的料子里面总是有许多杂质,但是我很喜欢,有天,有水,有青苔,有枯枝,是我记忆里,凌乱但悠闲的下雨天。都说江南颜色好,但是江南,又是什么颜色呢?”
方预衡本来想看看她画的扬城,听着她的话,又去回忆自己记忆里外公外婆的家:“如果让我说,那一定是芍药的颜色,江南春色不就是芍药的颜色嘛,粉白红紫,我外婆最欢芍药,春天去扬城,都能看到花开。”
叶珎终于看向他:“我妈妈也喜欢芍药,她种不好,就带我去园子里看。她们以前还是邻居呢,怎么没有偷师?”
方预衡又帮她擦了擦汗:“我也去做了配型,虽然HLA只能对上两个点,但其他三项基本符合要求,所以无论如何,你妈妈都不会离开你,我请我外婆教教她怎么种花,你不要这么难过了,好不好?”
叶珎有些愣怔地盯着他看,好像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明白了之后,她突然嚎啕大哭,弹起来紧紧抱住方预衡的脖子,抽噎着问:“真的吗?是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你真的愿意吗?”
方预衡搂住她,手掌轻抚她颤抖的后背:“当然是真的,我既然去做配型,那肯定是愿意的,只要……”
叶珎松开他:“你想要什么?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想办法,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去拼命,搬山倒斗,违法犯罪,我都可以去做。”
方预衡被她的话气得想笑,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只要能救她妈妈,她真的什么都可以做,赤忱,勇敢,无所畏惧。而他自己呢?只是卑鄙无耻,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