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
“对了,我来是问你们正事的,你们看到我爹了吗?”
梁品与秦留芳听了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摇头。梁品问:“宋先生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温惠摇摇头,自我安慰似地说:“我爹平日这个时候早就从学堂里回来了,今天不知为何还没见着人影,差人去学堂问也说他早就走了。不过他那么大个人了估计也出不了什么事,说不定遇着什么老友之类出去吃酒了。”
宋秉书是温惠的爹,按理说他去见什么人、到哪里去轮不到温惠来管,可是她爹这个人数十年如一日都是学堂家里两边跑,突然有一天家里见不到人,少不了要多问一句。
“云郎君这两天常与我爹下棋,不知听他说起过什么没?”
温恵虽嘴上说着没什么,可还是有些挂心,毕竟她那个爹除了会教书,什么也不会了。
梁品仔细回想了一下,宋秉书并没有跟他透露过行程计划之类的事,只能对温惠说不知。
“要我帮你起一卦吗?”
秦留芳见温恵脸上略有愁色,难得地摇了摇手上的铜钱,要主动帮她卜卦。
温恵在心里思量片刻,想着她爹一会儿回来了啥事没有,传到他耳朵里去了他该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况且他一直不喜秦留芳。
“算了,再等等吧,天色也不算太晚。”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秦留芳继续讲:“云郎君今日和我一道出的门儿,人累一天了你还把人拉来看什么姻缘,要是闲得慌你把自己收拾收拾,省得我爹看到你又要来跟我抱怨了。”
说完温恵才忽然想起,秦留芳是不是在试探云行什么,一时间有些后悔多嘴,可话都说出去了,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幸好听见云行说:“无妨温姑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况且云某恰好也对道学颇感兴趣,正好与秦道长探讨探讨。”
正说着,红菱就走了进来,伏到温恵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听温恵说:“既然聊得投机,那你们且聊着,我去前院看看。”
梁品看着温恵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问:“温姑娘找你卜过卦、算过命什么的吗?”
“当然找过,才认识的时候前院的大黄狗什么时候生崽都要找我来算一卦。”
秦留芳也目送着那袅袅身影渐渐走远。
“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开窍了,再没找我算过了。”
秦留芳的视线转了回来,揣测着他问这句话的意思。
“哦?发生了何事?”梁品倒是有些意外了。
“没有,温姑娘本来就是聪明人,算命又不能改命,她只是想明白了而已。”
“那这回天旱的事儿也是你们算出来的吗?”
聊来聊去又回到那日在铺子上的话题,云行这个人为何对旱情这件事如此上心。
“非也。”秦留芳摇摇头。
“不是你算出来的?那为什么刺史要绑了你?”
“我虽帮人算命赚个口粮钱,但是有几样东西我不算,一不算天道、二不算国运、三不算寿元。天旱这消息是从我这出去的没错,但不是我算出来的。”
“从你这里出去的,但不是你算出来的,这是什么意思?”梁品不解。
“万物相生,万事大多也都有迹可循,只要肯想愿看,总能发现端倪。不过我有些好奇,云兄既然不信这些,但是为何对这件事分外好奇?”
秦留芳不傻,自然不会对来历不明之人和盘托出。
“大丈夫以天地为先,关系到社稷民生就忍不住多想,可招秦道长烦了?”梁品装作自嘲似地笑着说。
“哪里哪里,要不说云兄是读书人呢,这觉悟,谁比得上。”
梁品笑着摇摇头,都说到了这份上,此话题也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两人都静下来之后,梁品这才听到秦留芳院子里时不时传来的两声“咕咕”声。
“秦道长养鸽子?”
“捡来的,就当行个善事。”
梁品见秦留芳不再多说什么,就知道自己该走了,反正从这人嘴里也问不来什么,于是换上客气的笑容说:“秦道长的包袱也还要收拾,我就不耽搁道长时间了,告辞。”
“云兄慢走啊,有空常来。”
温府,正堂。
温惠坐在主座下首,旁边坐着一个发福的中年人,有些发白的鬓角往下淌着汗水,挂在油晃晃的面庞上,自己拿了个蒲扇在那里扇着风。
“周别驾,这事儿温家办不了,田家掌着江南一带的漕运生意,水上的事怎么也得找他们,怎么找上我来了?”
温惠听红菱说周齐到府上来了,心里一紧,这个时候州府早就散衙了,来找她是为了什么事?难道是她爹出事了?转念一想,她爹这个人从来循规蹈矩,肯定不会惹上什么官司,难道是因为秦留芳?
见着周齐的面儿,这小老头儿面容和善还带着笑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