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子陵突然觉得数日不见，她清瘦了许多，也不知她这为何非要在山里待那么久，那山里的药材又不会跑，这么着紧干什么。

她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今日的遭遇让她意识到，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杀了那么多人逃了出来，最后或许还是要回到原点。

这是原本预想过的结局，但是不曾想会这么快。

茫茫天地间，退到何处，才不是江湖。

金子陵看着她：“你今日遇到冥渊了？”

她点点头。

他长长一叹：“终究还是来了，无奈啊。”

她抬起眼睛：“这就是吾的命。”

他摇摇头：“不，这不是。”

回到草庐，她浑身已湿透，冷得瑟瑟发抖。

金子陵替她寻来干净衣服，令她换上，又烧上热水，让她洗个澡。

没想到水烧好了，她却一动不动。

金子陵一时间手足无措，最后只得将她连人带衣放进了浴桶。

她将头埋进热水里，许久才抬起来，淡声道：“你出去罢。”

金子陵点点她的脑门：“不要乱想。”

出门时回身关门，看见她站起来脱下湿淋淋的衣服，本应该光洁如玉的背上，遍布狰狞的疤痕。

鞭伤，刀伤，剑伤，还有箭伤。

在冥渊的20年，她吃尽了苦头。

金子陵面上不再有云淡风轻，突然意识到，他非要送剑给她的行为是多么残忍。

那是让她重新回到噩梦里。

他坐在榻上，听着隆隆雨声，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