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北派紫薇剑原风碧和南派无为剑付荇二人是齐名的正道名侠，曾一同拜入与步深孤分庭抗礼的游侠巨子归行客门下，天下拥戴并称为“北原南付流星双剑”。俩人师出同门，互为对手却情深友于，面对巨子之名号双双推却。

出师后，一人长居关中人尊为北派，另一人出身潭州府天下游历，为了对仗，人尊称为南派。远年近岁，江湖上唯他二人瞻予马首，仅有步深孤的亲传徒弟张道蔷可撄其锋。

如今金银血海谷搅弄风云，南北双剑皆死，张道蔷天怒人怨，群侠恨不得将其手刃。而正道中流砥柱步深孤闭关数年、不问尘世，归行客退隐浪迹、不见其踪，江湖上出现了许多声音吵嚷着要重新推举正道的掌舵人，几乎闹翻天。

厍无病以为，原薇找他来主要是商讨荐选一事，他的想法是坚决不推自家人，坚决做墙头草随波逐流。所谓的掌舵人在他看来可是一份苦差事，除了能得个所谓天下第一的名头没半点好处。事事需得必躬必亲，且得大公无私大义灭亲无己欲无私心，最好能像个神仙一样，人们买两个果子摆一盘，一年中拜上一天，建个庙修个像，不耽误什么，便宜不费事，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替人办事。要你的时候你得冲锋陷阵，得到什么崇高的地位、人人艳羡的目光与并非发自内心的尊敬，都是虚的，都是旁人的。活得不痛快不能吃好喝好玩好，可谓糟糕至极。不仅是个枷锁，也是招致祸端的至宝，至宝从来锋头厉，不如藏拙。

他撑着脑袋看得明白，名号真是无聊，今天为这个名头捧你，明天就为别的打你，而且一定会被打。木秀于林风摧之，他叹了口气，打算胡吣一通。

他悄悄与柳少寅道：“柳大侠有意为武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肝脑涂地奋不顾身麽？”

柳少寅一歪头：“什么意思…”

他还未开口，柳少寅脑子一转似乎明白了，笑道：“你想哪儿去了，你不会以为我们也要参与推举武林共主一事罢…”拍拍他的肩，露齿一笑，“放心轮不到我们，我们是小辈，说不上什么话，还没入座就被踹出去了…”

厍无病一惊，想也有理，四人围坐一桌，步灵玉那傲头巴脑的仍站在窗口慷慨迎风入怀。他便直率道：“阿薇仔你究竟找我来干嘛…猜来猜去的我又猜不准，快别卖关子了。”

柳少寅思索道：“紫薇剑主死于非命，虽说这个消息并未正式昭之天下，可早就不胫而走，所以众人才能闹得厉害，北派此刻在许多人眼中就是块待宰的鱼肉。拿出饮鲸吞海剑是要平复众人的心思，步灵玉来此坐镇，也是叫旁人不敢轻举妄动。”

原薇点头道：“北派的名号由群侠推崇抬爱，父亲无意醉心于此，我从来对名利也没什么兴趣…只是无论如何不能叫他的芳名毁于我手。”

厍无病恍然大悟，乐道：“这有什么，我父亲与紫薇剑主高情厚谊，咱俩又这么好，有我在这儿谁敢作乱！”

原薇笑道：“真是多谢你，这是第一件事。”

厍无病奇道：“还有第二件？”原薇与柳少寅相视一望，便道：“灵玉，劳你把那件宝物取来。”

步灵玉再来时，怀中抱一紫檀木白玉镶嵌浮雕飞禽纹理剑匣，其上镂一双鱼太极象，鱼眼睛上缀着血红玛瑙。半人长的木盒，步灵玉单手一转，敲击盒上的几个开关，只听微微机关锁动，剑匣左右弹开，白光乱眼，俨然两把宝剑。

原薇道：“无病，你看这两把剑。”

厍无病走上前，片刻认了出来，其中一把漆黑如墨，他抽出这把剑，“苍—”的一声剑吟，看似无奇，剑柄中间一颗白泽玉雕，甫一按下，剑宽瞬间增长两寸。也就是当你用此剑抵着人脖颈之时，只需一按，人头即会落地。厍无病喃喃道：“英雌剑…”

柳少寅撑着下巴晃着烟斗道：“那另一把是什么剑？”

厍无病嘿嘿一笑，收了英雌剑，离另一把好远：“另一个碰不得，太刀入白剑，太刀入白，大凶之象。你都不认得麽？”

柳少寅摇头，“我对武器一类兴致不太高，知之甚少。”原薇笑道，“那就烦你把知道的都说了。”

厍无病咳道：“那我来说吧…”于是开始报菜名似的，“饮鲸吞海剑、秋莲含光剑、太刀入白剑、风月同尘剑、东来蓬莱剑、雪山倾倒剑、醉泥剑、潦草剑、英雄剑与英雌剑，说是有十剑，实际我表姐只铸了九把，英雄剑与太刀入白剑是同一把，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些我也只是见过草图，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这么看来与最初设想相差不大…秋莲含光剑在你家…”指着步灵玉，“东来蓬莱剑赠给了花大侠……噫，你这两柄剑哪里来的？”

原薇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几日前，我整理父亲的遗物，发现父亲近年来常与人互通书信，几乎每三日一次，我对比过笔迹，这些信来自同一人。书信往来本不是什么怪事，只是…”

柳少寅疑道：“字迹有问题？”

原薇点头：“不错，父亲朋友众多，爱惜情谊，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