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玉换绣梦琢金屏
“别再做后悔的事了,求你们……”
像是被冲溃的堤防,无力地想补上一砖一石。
太子见两人定定听他讲,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你有什么想说的,全告诉她。阿珩也是,你说啊!你说你很想皇后娘娘,很担心皇后娘娘。你快把你给她做的手帕拿出来,你快说,你那些布置都只是为了给她找药。你再不会艳羡别人有娘亲在身边……”
阿岚今日自从进了皇后娘娘的殿中,就开始口不择言。
叶珑玄听得皱眉。
她的确命人给皇后娘娘做了手帕,阿岚太子教她画的图样。可把送礼物的内容原原本本说出来,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她明明装作野心勃勃,应付大司徒应付得很好,也让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未来足够安心。阿岚太子怎么确信自己真是在找药?
“好,本宫了解了。多谢你,太子殿下。”皇后镇定地听着,转而牵过叶珑玄的手,是打算说些什么。
叶珑玄望着皇后娘娘美丽,却被病痛蒙上一层阴影的脸,罢了,哄一哄他好了,自从墨姑娘死后,阿岚太子的状况就不太好。
被人逼着“互诉衷肠”的感觉十分古怪,叶珑玄也好久和皇后娘娘认真说说话了。
她凑到皇后身边,兰皇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别紧张。生老病死人人都躲不过,只有像生花才不会凋落呢。”
叶珑玄捉住她的手,“您离凋落还远着,等痊愈了,一定比所有花都艳。”
一片令人安心的宁静中,门外传来禀报声。
叶珑玄正在说的话就此打断,阿岚太子则整个人绷直了身躯,又紧张起来。
“未央?”阿岚太子听见通禀的内容,茫然地回应。
他身后的门动了起来,阿岚太子不得不放开他死守的门。
一只脂玉般的手将门推开,未央公主也不需侍从开门,抖了抖斗篷上的雪,直接进来,“还以为门朽坏了,要推上好几下才进得来。”
她今日穿了件颜色浅淡的湘妃色裙子,裙角上绣的是蝴蝶。叶珑玄印象里,她很少穿这样让人感觉柔和甜蜜的衣裳。
“好在你们没来,不然白跑一场。”未央公主请完安,进来喝了一口水。
她说完两句,见三人都不讲话,奇怪道:“今日怎么了?你们都忘了我是谁了,我是你们最爱的未央啊!”
叶珑玄观察着阿岚太子,他今天举止古怪,意图似乎是不让自己和皇后娘娘去生辰宴。
现在未央公主到来,自己和皇后娘娘没理由再出宫,阿岚太子总不需要防着了。
叶珑玄望上太子的脸,发现他正紧紧拧着眉头。
皇后娘娘的厨房现给未央公主煮了长寿面。
其他菜来得慢一些,未央公主吃不了两口,只是说话。什么“食不言”,今日全都丢掉了,整个屋子里,未央公主说的话最多。
她平日都是听人说话居多,今天连石板缝中钻出一朵小花儿都想要告诉他们。
“慢点。今日怎么说了这么多话?好像要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一样。”兰皇后指尖一点桌上的杯子,宫女忙给那即将见底的杯里添茶。
“正是要将一年的话都说完呢,娘娘。黎小将军……战死,未央决定去接替他。”她一句话,深呼吸几次才说完,而后抬头竟回给他们一个粲然的笑。
叶珑玄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可显然这不可能,毕竟黎大公子不能死两次。
“不要去。”太子一步上前来到未央公主身边,把端汤的小宫女吓得一抖。
阿岚太子像是早把这句话存在了嗓子里,当即脱口而出。他连句安慰都没有先铺垫上,只顾否决道。
未央公主不明白地看今日神色异常的哥哥,问道:“为什么”。
阿岚太子严肃回应,说他从御书房回来,听见对战局的讨论,这次战况激烈,比以往更危险。她若去,凶多吉少,还是不要去的好。
未央公主听见他的理由,不以为意,“又有哪一处战场是风平浪静的?”
“这不一样。祁国派出的是大将军陆修,听说他从前只要是与永安王出征,就没打过败仗。”阿岚太子怕未央理解不了话中“无一例外”的意思,加重了语气。
“永安王不是早已经……”她看一眼叶珑玄,没有将她皇叔死了的话直接出口,换了个说法,争辩道:“大将军现在独自一人,即便是战神也并非不可企及,该是辞旧更新了。”
“他这么多年没上战场,如今被派出来,证明这次祁国铁了心要开战,绝不是只争夺一城一池。况且来的不止他一个人,拂印世子也来了。”阿岚太子继续劝道。
的确辞旧更新,不过新的那位,祁国已经备好了。
祁国的人叶珑玄不会不清楚,永安王府的世子殿下,叶拂印,这次挂的是军师的衔,领的是副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