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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香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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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急道:“轩墨已将鹤老的遗物拿走了。你没有杀她的必要。”

武一的剑尖微微颤抖,在透过树叶的斑驳阳光下闪着光。赵菡凝目望去,剑尖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狐狸。

武一咬牙飞向赵菡:“哼,你们骗得了轩墨,骗不了我。”

无尘情急之下,催动内力,可药性未解,他仍像个木偶般无法动弹。

赵菡抬脚横扫地上的碳灰,漫天灰尘射向飞来的武一。武一侧身闪避开犹有余温的碳灰,待看清前方的事物,赵菡已不知去向。他环顾四周,除了地上坐着的三个人之外,哪儿还有赵菡的身影。“影术。”他唇角上扬,露出讥讽的笑容。“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了。你身上的烤鸡味浓烈的很呢。”

糟了。无尘暗想。仙香门制药制香,进门第一课练的就是闻味识香。听说每次拜师,辨味能力不佳被淘汰的人占了八成。剩下两成不是嗅觉灵敏就是对医理悟性极高之人。所以,武一的鼻子那是万里挑一的。

“能否告知鹤老遗留的究竟是何宝物,也好让我们明白自己的处境?”无尘见他专心的找寻赵菡的去向,存心打岔。

“无可奉告。”武一提着剑,循着赵菡身上的香味走去。

“原来你也不知。惠倾门利用你们做杀手,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无尘的嗓音提高了两个八度,好像不仅仅只是说给武一听似的:“一旦沾上不该沾的血,你们还能从惠倾门全身而退吗?”

武一不理他,随赵菡的隐盾追踪过去。

“该死。”无尘双手按着自己的大腿懊恼的骂了一句。

半柱香过后,待他强行运气,勉力将自己撑起时,瞧见一个高大的男子扶着赵菡远远走来。赵菡耷拉着脑袋,满嘴是血,手中紧紧握着那柄拖在地上的无忧剑。

天空灰蒙蒙一片,万里无云,朝阳透过薄雾照在男子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暖意。

无尘从谭渊手上接过赵菡,赫然发现谭渊递过来的匕首上血迹斑斑,再瞧他的手掌血色模糊。

“武一伤了她?”无尘捏着赵菡的下巴,查看她的伤势。“他也伤了你?”

谭渊的寒气仿佛是从身体里冒出来的:“他没这本事,倒是你师妹……”他不可思议的望着赵菡:“不像个人。”

无尘虽感激他救回赵菡,可对此等难听的话无法接受。怒目而视:“不像人?”

“武一的功夫连末流都称不上,她打不过还不罢休,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谭渊不屑的看着赵菡吐出嘴里的血。

赵菡喘了口气道:“谁让他侮辱骁哥哥。”

谭渊蹲在泉水边清洗手上的伤口,斜睨她一眼,有些不解,有些嫉恨。

无尘一目了然,那是手握匕首留下的刀伤,以谭渊的武功根底,会徒手抢刀,必是情急之下无奈之策。他小心的擦着赵菡破损的嘴角问:“有没有伤到其他地方?”

赵菡安静的摇了摇头。

无尘轻声试探:“他怎么说师哥的?”

赵菡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破裂的嘴唇又崩出血来。她掩不住气愤:“他说池骁不顾家族未来,不顾师门荣誉,背离师门教诲,为了一个得不到的女人抛却生为人子的责任,是个大逆不道之徒。”

“所以你对他下杀手?”谭渊甩掉手上的水渍,疑惑道。

无尘关切的看着赵菡,她的功力与擅药不擅武的武一相比还是略逊一筹的,更何况武一制药用毒的本事信手拈来。就算她拼死一搏也不会是武一的对手。可谭渊……为何会出手相助。

谭渊眯了眯眼,也甚为不解的望着倚靠在无尘身上的赵菡。当几次三番被武一追踪到的时候,她毫无惧色的抵抗还击。即使知道自己逃无可逃,也没有丝毫怨气。可当武一说了几句池骁的难听话时,她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和蓄满血丝的双眼,连隐在树后观察的他都被震慑到了。

他当即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他见过许多凶残无比的人,可他从没在任何人身上见过这份特质。

从血液里、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里渗透出来的猎杀气息。

没有恶言,没有恫吓,没有恐惧,只有平静,面对死亡时超然解脱的平静。

这是谭渊第一次感受到猎杀的乐趣。仿佛不是残忍的杀戮,而是给予对方极大的怜悯和疼惜。

“武一呢。”无尘不知来龙去脉,朝他们回来的方向张望。

听见武一的名字,赵菡满脸不高兴,闷声不吭的拿起地上的树叶擦拭匕首。

谭渊盯着她手中看似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匕首,握紧受伤的手掌。慢慢的从阳光下步出,走进繁茂的树荫之中。

无尘示意七娘照看赵菡,起身追赶沉默的谭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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