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难舍相知离恨天
叶尘枫将寒霜带到了凉亭内。停住脚步,她轻声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他深深凝视着她,柔声问道:“寒霜!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要回避我?”
“我……”寒霜的心一颤,痛楚、伤感、无奈等多般心情一齐涌上,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得垂下眼帘。
叶尘枫一阵失望,面对她的冷淡,心灵深处的那股真情爱意更是强烈,再也忍不住。“寒霜!寒霜!自从与你相识,我对你的感情,你会不知道吗?”
一听这话,寒霜浑身一颤,蓦地抬眸。
“你的温柔如水,你的热情善良,你的才气聪颖,你的一切,都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我的心里,早就有了你!”叶尘枫扶住她双肩,心情激荡。“你这般冰雪聪明,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寒霜怔怔地瞧着他,眸中含泪,脸色苍白。半晌,才颤声道:“不!尘枫,你别……”
叶尘枫登时大急,叫道:“寒霜!我……”
“尘枫!霜儿!”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平静的呼唤。
两人都是一怔,回过头去。
白长春捋着胡须,走了过来。“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呀?霜儿,你去倒壶茶来,我有事要和尘枫谈。”
面对父亲出面解围的深意,寒霜岂会不知?应了一声,凄然瞥了叶尘枫一眼,转身离去。
见叶尘枫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白长春心中雪亮,微锁眉头,道:“尘枫,你跟我来。”
叶尘枫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走进正堂。
“坐吧!”此时的白长春少了一分平日的冷峻严肃,多了一分少有的和蔼亲切。
叶尘枫坐下,询问道:“白前辈,您有什么事?”
白长春长叹一声。“现在,你应该告诉我,你和紫璇的师父是谁了吧?”
叶尘枫一震,想到了童鹤仙的嘱咐,心中早已猜出了他的身份,便道:“晚辈猜测,前辈就是当年建文帝五大心腹之一吧?”
白长春微微一笑。“是我在问你,你怎么问起我来了?”
叶尘枫淡然一笑,道:“是晚辈猜想,前辈应与先师相识。先师道号紫虚。”
“紫虚老道?”白长春登时一惊。“就是那个建文帝的心腹,‘紫白黄童上’中的紫虚老道?”
叶尘枫淡淡道:“前辈也身在五大心腹之中,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这时,寒霜端茶进来,也大惊变色。“尘枫!你是紫虚伯伯的徒弟?他……他死了?”
“正是。”叶尘枫想到师仇,更是痛恨丁天霸。“两个月前,他被丁天霸杀死了。”
“丁天霸?”白长春又是一惊,心中沉吟。
“紫虚伯伯……他死了?”寒霜心中一酸,就欲落下泪来。
“寒霜!”叶尘枫伸手扶住她,问道:“你也认识先师?”
“是啊!”寒霜凄然道,“尘枫,还记得我房里的那幅画和那首诗吗?那就是紫虚伯伯所作的啊!”
“那是师父画的?”叶尘枫一震,登时明白了。难怪他当时就觉得那字体很熟识,原来是恩师亲笔。
白长春忽然抬头,问道:“尘枫!紫虚老道为什么会收你为徒?他可不是随便收徒弟的呀!你姓叶……尘枫?”他心中沉吟,似乎想到了什么。
叶尘枫叹道:“我和师妹,从小在‘炆萱山’长大。不瞒前辈,晚辈原名叶芷尘,长姐叶芷萱,正是当年建文帝的萱妃。”
“什么?!”白长春“腾”地站起来,睁大了眼睛。“你……你是芷尘?你真的是小芷尘?”
“是啊!”见他这般激动,叶尘枫也受到感染。“白前辈,我知道,您一定是姐夫心腹。我小时候,一定见过您!”
“你五岁以前,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呀!”白长春紧紧握住他双手。“我是你白叔叔呀!你不记得吗?”
“尘枫!原来你就是芷尘!你就是可怜的小芷尘!”寒霜也十分激动。“我爹找你找得好苦啊!”
原来,果然不出叶尘枫所料,白长春正是五大心腹中的“白”。当年,他与童鹤仙、上官谨分头抵抗冲进宫来的燕兵,让紫虚道人护送帝妃三人逃离,却再也没有找到他们。他便带着幼女寒霜四处寻找,一路行医,从南到北,不知走了多少地方,却没有寻到建文帝他们的一丝下落,终于在苏州郊外的山谷定居下来。数年后,童鹤仙找到了他,两人之间有了联系。宫变前寒霜与叶芷尘也曾经两小无猜,一起玩耍。对那个幼时好友,她仍依稀有些印象。后来浪迹天涯,一直听白长春说起旧事,父亲总是感叹,叶芷尘一个幼童,生死不明,实在可怜。是以在她心中,总有那个可怜的小芷尘。
白长春将这些事都告诉了叶尘枫,叹道:“真没想到,十五年后,还能再见到你。其实,我早该猜出来了。三个月前,童鹤仙来找我,说他遇到了紫虚老道,知道皇上……唉!建文帝和萱妃已死,只留下了小芷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