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心疼
眸色吓得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见状,白止闭上眼睛强压下心中的焦躁,摇了摇头哑声道:“你出去,她的伤口,我亲自清理。”
白止拒绝的干脆,分毫不在意忆楹犹豫的话语,一抬手就将她挥出了房间。只嘱咐一句:“去小莲那边,别让她乱来。”便将门也一并封上了。
转身回来,握着从药箱中取出的伤药,白止的心底是一片混乱,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方才为何会拒绝忆楹。只是……
此时此刻,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花瑛,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哪怕是小莲和忆楹对她的触碰了。一股强大的占有欲漫了上来,但白止没有丝毫的不知所措,仿佛一切从一开始都是如此、都该是如此一般——理所当然着。
他伸手将布巾浸湿,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血和伤仔细的清理了干净。又悉心的上了他珍藏的伤药,一切都看上去是那般的游刃有余,可手指却不如白止想象的那般。在逐渐狰狞的伤口面前,手指率先背叛了主人,微微颤抖起来。哪怕已经将头和脸部的伤都包扎好,依旧未见止歇。
白止微微顿了顿,将目光移向锁骨。那里一道一寸长,却可见骨的伤让白止呼吸一滞。他小心拨开花瑛的上衣时,与那处伤一同映入白止瞳孔的,是胸口那处陈年但狰狞的伤疤。
白止顿时就被那骇人的伤疤给定住了。眼底尽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一滴冷汗顺着脸侧滑落下来,恰巧敲在了白止顿住的手上,像是一记重锤,将他握着衣服的手给砸开了。
那些自再见到花瑛时,他自欺欺人编出来的那些幻像顿时被那骇伤疤所击碎。
他所期望的“欺骗”不曾出现,他的记忆也没被动过手脚。一幕幕真实的回忆像是嘲笑似的在他眼前闪现着,仿佛是要将他处决一般。
彻骨的寒意涌了上来,白止无意识的想要伸手。可手指在距离伤疤只有一寸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进一步了。
他害怕了。
在真相面前是问又有谁会不怕呢?
白止无意识的喃喃着:“不、不、怎么会,怎么可能……”
浑身的血液都却早就相信了他那不可思议的猜测,被那可怖的寒意所冻结着。白止不敢再想下去,为何当年被贯心的人还活着,更无法去想象花瑛那奇怪的脉相因何而来。
一股巨大的恐惧将他所笼罩,可落于实地的,却是那像是想要将他凿穿一般的锥心之痛。
“呜……”一声呜咽出声,似是开启了某种开关。
一切冷静与克制此时都失去了意义。那在大殿上不可一世的毕方少主,此时却哭得仿若孩童。大颗大颗的泪水像是瀑布般砸落在两人身上,也浑然未觉。
他颤抖着手,轻触上那狰狞的伤疤。那粗糙的触感和花瑛尚还温热的体温,随着指尖传递过来,像是一柄利刃,切断了白止最后的一丝理智。
他痛苦的唤着“阿瑛。”,整个人再难以压抑的伏在花瑛身上,嘶嚎痛哭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一声声的质问,得不到回应,可眼下还需要什么回应?
那陈年的伤疤就在他眼前,已将他的侥幸尽数击毁,白止又该如何欺骗自己?
一声炸雷声自大门处响起,将白止那近乎崩溃的神魂给震了回来。他抬起满布血丝的眼睛,神情木讷的朝大门处望了一眼。也只有一眼,就将目光又移了回来。
身下的花瑛依旧没有声息。白止抓紧她那双微凉的手,极尽怜惜的在其额头落下一吻。
“别怕,我会护住你的。”
明知道不会有人回应他,他依旧喃喃低语着。下一瞬,一簇燕红色的族徽自白止眉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