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十年真相(下)
给称您为神君?还是大师兄?”
以墨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恢复道平日里温柔的模样,温声道:“你是我带回来,我养大的,自然是师兄非神君了。”
花瑛颔首。
没有对他的调侃做出什么回应,毕竟是他自己说的是“师兄”。而她自小就没有尊兄这个美德,于是只淡淡的表示了一个“好”就没有下文了。
良久后,花瑛像是做了什么决心一般,又开口问道:“第二个问题,你、或者说你们,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她问出这问题时,声音不似第一个那般轻松。细听之下竟是带了颤抖之音,神色更是痛苦难耐,仿佛只是问出这个问题,就似是在割她的血肉一般。
她望向上座的男子想要得到他如之前一般轻松的答案。可她也察觉到了,自她将问题问出时,方才还轻松肆意的气氛顿时凝结成冰,只一瞬就将这洞天福地镇成一座冰窟。众人皆都屏住呼吸,望向上座瞬间收敛了表情的神君。
不知他会如何应答。
“是英招告诉你的吗?”警惕自他眼底一闪而过。以墨斟酌着用词缓声问道。
其实早在看见花瑛手腕上的护符时,他就应该猜到的。
英招心软又疼爱花瑛,自是不会再过多隐瞒。而他自己呢?
又是为什么明明有所察觉,却还是放任不管了?
难道他也有了私心?不忍了?
以墨不知道,这个词离他已经有千年之远了。可他依旧察觉到自己心底深处,一瞬间产生的“希望花瑛还是小的时候,没有长大,没有发生后来的事。”的想法。
花瑛看见他纠结成一团的眉头,不禁在心底叹起气来。都是自小长大的,哪怕他瞒她甚多,她也能从这一刻以墨的脸上,看见了“不忍心”三个字。
“究竟是多么残酷的事啊?”她在心底默默苦笑着。
花瑛长叹一声,目光迎上了以墨的视线。以墨说的不错,她所剩的时间并不多了。而她至今没能做出选择。
若这个答案真就残酷到让人无法忍受,倒也可以。不过是再回去被永远封印起来罢了。
花瑛苦中作乐的想着。终于她开口,将自己至今从未对任何人提过的那消失的十年间,所发生的事慢慢道了出来。
“师兄,我自被碎心后落入深渊,没有活着的可能,就连我自己都做好了结束这一世的准备了。可等来等去来迎接我的不是鬼差,而是阵阵钟声……”
她像是想将自己曾存在过的痕迹留在这个世界上一般,轻声诉说着她十年间的所见所感。
“起初,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那钟声就响在识海里,异常的清晰。那时我便感觉到,身体内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开始出现了裂痕,甚至逐渐破开了一个缺口。”
“我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口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深渊之下明明应该除了魔气以外什么都没有的不毛之地。可随着时间过去,我能察觉到我被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了。那些东西涌入我空洞的心口,不顾我的疼痛,在那里编织起一颗“心脏”,最后再缝合到我的血脉之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的眼睛才逐渐能辨清事物,我看见了,那些维持我“生”的,乃是一团有一团,看不到边际的庞大魔气。”
花瑛苦涩的展开一抹笑,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多长时间。只感觉过了好久,久到早已断绝了生的念头,却因动弹不了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以墨不忍的唤道:“瑛儿……”
花瑛听到这一声呼唤,苦笑瞬间僵在脸上,片刻后,她扭曲的低笑起来。
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自她的声音中散发出来,
“我已经入魔了,师兄。”
低笑过后,她又复平静。只是眼中的光芒已经暗淡到几乎找不见了。
“师兄,深渊之下只有层层叠叠的骸骨,与无尽的疼痛默默的陪伴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入魔的。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没有死掉。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解释我身上所有谜题的答案。”
花瑛犹豫了一下,终究选择了执昆仑的弟子礼,对着高台上的以墨一拜而下。
“我与骸骨共度九年,不人不鬼,痛楚难当。如今只想知道我身上究竟有什么或是发生过什么而已,哪怕得知后再无踏出昆仑的可能,也还请师兄告知我真相。垂怜花瑛遭受非人之苦。”
以墨的心也痛的不得了。花瑛的这番话宛如利刃,刀刀扎向他。
可事到如今,还能隐瞒什么呢?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可花瑛并不知道,她想要的真相,不只是会刺向她一人,以墨亦然也在其中。
“你身上,有我和凌阳师尊共同下的封印。那封印是我独创,没有名字,你暂且把它想象成一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