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相识
大概也没走多久,甬道的出口出现了,不是通往外面,而是一片空旷与漆黑。
空气中的腥甜气息已经浓到了极点,腥到让人想要干呕,狐丘掩了掩口鼻感到有些不适,这是妖血才有的独特气味,会是谁的?
那缕胎光到这里后就没有再逃窜了,而是一直在原地上下左右的打转,时隐时现,仿佛在围绕着什么巨大的东西。
狐丘定睛细看,借着那缕微弱的光亮,拼凑出零碎的画面。
铁链,鲜血,骨肉,羽毛,以及最上方鲜红的冠羽,狐丘有些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隐约感觉自己要揭开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不再犹豫,挥手在地面炸出簇簇粗壮的冰刺,滋滋作响依次点亮,直到将整个空间照到通透才停下来,于此同时,一幕令人不寒而栗的画面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只巨大的鸟兽,翅膀被展开禁锢着吊在穹顶,看体型至少是类似夫诸一样两千年往上的成熟大妖,但是它并不完整,少了左侧的一条腿和左翼半展翅。身上的羽毛凌乱暗淡看不出本色,几乎找不到一根顺着的,不少地方都光秃裸露,溃烂流脓,甚至能够看到腹下坠出的内脏,应该是受过极大的重创。
横七竖八的锁链穿过它的翅膀,穿过它的胸口,又从身体的肋骨大腿里绕出来,把它弄的血肉模糊。更要命的是,身上还扎着数把带着楞刺的花刀,顺着凹槽引着它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的大阵里,扎进血肉里不让伤口愈合,让原本就糟糕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千疮百孔。
狐丘深吸了口气,极力的压抑着内心的的不适,看着地上被填的半满的阵,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长右给傻乐用过的七星约阳阵,难怪承真那老头子一百多岁了还容光焕发,原来使了这么下作的手段。
狐丘气的双眼通红,
“该死的老东西!”
那缕魂光静静的落了下来,化成了一抹虚无的身影,静默的仰头望着眼前这具残缺的巨鸟,一动不动。
狐丘隐约感觉,这缕胎光从刚才开始就直奔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莫非和这妖兽有什么关系?
她挪动着步伐缓慢的靠近着,直到看清他的脸……
“鹤律!?”
那的确是鹤律的模样,只是和自己最后一面见到的又不太一样,身形更加挺拔了,面庞更加俊朗了,棱角分明五官锋利,脱掉了年少的稚气带着一股成年人的沉稳,和一股陌生的拒人千里的冷漠。
狐丘的心仿佛悬在了云端,大气都不敢喘,继续小心翼翼道,
“鹤律,是你吗?”
虚影扭头淡漠的望着狐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眼神里的冷漠也跟着化开了,
“狐丘?”
狐丘眼眶一下子热了,好久没有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了,虽然微弱确实很是清楚 ,
“真的是你!”
言罢飞快的来到了他身边,想要伸手触摸确认,然而却什么都没抓住,没有任触感也没有实体,只是一道光影。
狐丘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强撑着抬头看向鹤律,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鹤律低头,
“说来话长,当年被母亲的哥哥带走后中间经历了很多事,结果也不尽如人意,害了他也害了东隅。”
狐丘蹙眉,
“哥哥?那他人呢?”
鹤律表情很是暗淡,既自责又难过,
“在铸时墟的时候为了救我和东隅,自爆了妖丹,已经……。”
狐丘惊讶的抬手掩捂住自己嘴唇,没想到竟然到了自爆妖丹的程度,那得是多绝望,忽而回想到来铸时墟之前齐远坤说过的话,
“所以,一千多年前,是你们重创了铸时墟?”
鹤律表情一滞,轻轻的点了点头回应了她,不禁感叹道,
“我只知道过了很久,没想到竟然已经过去一千年了!东隅……他还好吗?”
狐丘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起来,抿了抿唇点头道,
“和你相比算是好的了,只是从那之后一直沉睡着,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四处打听也没有你的消息,我甚至都以为你已经……”
说到这,狐丘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的身体呢?为什只有一缕胎光还跑到缘豆身体里了?”
鹤律的表情有些困惑,
“我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在哪儿,我只记得自己被铸时墟的法阵抽了出来,关在了一个瓶子里,后来过了很久,不知怎地被一个粗心的老头儿把瓶子给碎了,我也就逃出来了。
但做为胎光我不能在外界游离的太久,又恰巧碰到了一个坠崖的妇人,求我救救她腹中的孩子,所性就暂时修养在了她体内。”
狐丘若有所思的点头,
“难怪…难怪我总能在缘豆身上看到你的影子,那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