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演
“现在的天气也不好,阴雨天人看着都烦,伤好得慢,你可不赶巧。”
诊所里的张大夫抱怨着下雨天,实则在埋怨一个连小孩都知道要回家不去打架的天气他还能接到客,他还就等着这几天好好歇一会的。
“抱歉啊,昨晚拜访您不知您已经不接病人了,主要周围就您一个诊所亮着灯。”余殊带着歉意开口,话音落下便咬着下唇分散痛苦,静静看着张大夫给他拿酒精消毒。
张大夫才不吃这一套,昨晚快要入梦被人拍门拍醒的愤怒才没有这么好就翻篇的。
“你要是诚心感谢,给我送个锦旗或者买个烟什么挺好的。”张大夫打量了一下余殊,“哦,我忘了,未成年不能买烟。”张大夫上上下下眼睛扫了一圈,到处摸了一遍确定没别的地方有问题才作罢。
张大夫搞完了自己捡了个板凳,从口袋里套了根烟就开始在门口吸了起来,神情悠然道:“我像个修理工一样,哪里破了给你缝缝补补,昨晚来了一下顶着一脑门血来的,就让你走了几个小时啊你说说,现在又来了。就那么爱打架啊,还打得要见人命是吧。”
余殊活动了下手,确定还像自己的原装手才回应张大夫的吐槽,“不是跟别人打架的。我保证以后就不来麻烦您了。”
“哈!还说不是打架的,你们这种小孩我见多了。我昨晚开门见到的我还以为是死鬼索命来了,头上顶着玻璃碴子,还在往下淌血。衣服都染了,撩开衣服浑身都是淤青,青一片紫一片的我怀疑你是不是黄种人啊?别告诉我是什么青种人。”张大夫越说越起劲,“你除了送锦旗还有精神保护费要给的,我都这么大岁数还遇上你这种小孩,也是职业生涯中的奇葩了。”
张大夫长篇报告讲完,看向余殊,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看他这副样子张大夫觉得这孩子是被打傻了,哪根筋都迟钝了,长叹一口气说:“你啊,以后不能再像这样了。不上学了吗?”
余殊这才反应过来还有上学这回事,想起身又被身上疼痛定在原地,看向墙上的表已经十点多了,再去也来不及了。翻出手机跟老师请病假,在这之前,他已经有两天没去学校了,好在老师也没为难他,余殊总算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啊,您这有没有多余的椅子,我能在这睡会吗?”
其实余殊找到了椅子也没立刻睡着,尽管他困的不行,但想到今晚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再困也不敢睡了,自己肯定不能再麻烦张大夫了。
遇到麻烦要找那位许姐,他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他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钱,他今晚去哪过夜成了他最大的问题。余殊叹了口气,还得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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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秋———”
听到远处有人在喊她,许景秋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到余殊费力地夹着一把透明的小伞撑着拐杖,朝许景秋笑着。许景秋很快朝他跑过去,许景秋刚想开口就被余殊阻止了,“你先别说话,我练了一路了。”余殊低下头,透明的伞藏不住杂乱的心绪。
是下雨天香味才能最大化被激发出来吗,第一次为什么没注意到,许景秋身上淡淡的清香让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下来了,到底是香气还是人撩动心弦啊。余殊没时间想这些,许景秋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那把透明的小伞替余殊挡着雨,少年白皙的脖颈和紧张的眼神像一只丛林中的小鹿,是那样的人畜无害啊。余殊深呼吸后,只能说出几个字,“我有点事想求你。”
余殊悄悄抬了抬眼去观察许景秋,见她没有抵触的神情,“你那边有住的地方吗,我想去借住几天,方便吗?”
“你现在倒不怕我了?”许景秋来了兴致,勾唇一笑,她弯下腰靠近余殊,贴在他耳边说:“还怕吗?”余殊惊愕地摇摇头,解释道:“我当初是怕你也会打我,我没觉得你是坏人。”
余殊切回正题,现在和许景秋的距离太犯规了,自己的心跳声特别吵闹。“所以你同意吗?”
余殊眨巴眼盯着许景秋,在内心默默祈祷她同意,许景秋是他来到华宜唯一一个能算是朋友的人了,余殊内心否定掉这个关系,只能说是来到这一个知心恩人。可惜他身上出来时根本没有几个钱,附近也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如果许景秋这里走不通他可能真要去求助那位大夫请求他收留自己了,但余殊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已经欠了无数个人情在他那了。
“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