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世界
再次醒来,关雪卿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烂的席子上,四周堆满了杂物,像个柴房,双手双脚也都被捆绑起来,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脑子晕晕乎乎,胃里直犯恶心,口中犯津,很想吐,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偏头‘哇’的一声吐在了旁边。
早间还没来得及吃膳食就做事儿去了,饿过头便也忘了这事儿,如今吐是吐不出什么来,但那种眩晕和头蒙胸闷的感觉一直萦绕着,让关雪卿心里直冒火,如果知道是谁绑了她,让她遭了这罪,她一定不会饶了他,任人宰割一向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不知道躺了多久,久到关雪卿恢复了些许体力,终于听到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她赶紧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有醒来。
“这小娘皮还在睡?把她搞醒。”
关雪卿听出声音就是前几天天找茬那小子!她咬牙暗恨,她都没伺机报复,他竟然敢强抢民女。
于是当下人握着一瓢冷水准备把她弄醒时,关雪卿双眼一睁,双脚蓄力一踢,鲤鱼打挺般借力站了起来。
那下人没料到她这一脚被踢了个仰翻,那瓢水恰好正中泼到了颚鲁身上。
趁他眯眼揩水之际,关雪卿蹦了两下快速冲了过去,将立马他撞翻在地,虽双手被束缚住不方便行动,但身体可以。
颚鲁一时不察被撞翻在地,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就又被身上的女人跳起来给重重压下,两眼发黑,几欲吐血,霎时耳根又是一痛,“啊……!”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一旁的下人连忙爬起来,将关雪卿拖开,扶着昏糊又惨叫的颚鲁起来。
门外盯着的人也赶紧进来将她压制在地,动弹不得。
刚刚的一番动作已经用尽了关雪卿所有的力气,软塌塌趴在地上,看他在地上打滚的模样,她冷笑,就算此刻奈何不了他,给他造成点困扰也挺开心,说她不屈不挠是硬骨头也好,蚍蜉撼树不自量力也罢。
“呼哧呼哧…”颚鲁气得不行,捂住已经被撕裂流血的耳朵,摁住走路都疼的胸腔,看她还在耻笑于他,“啪”的一声,一巴掌已经甩了过去。
关雪卿双耳嗡鸣,嘴里满是血腥味道,脸都被打偏,看他又捏住了她下巴,她十分不屑,“呸!烂人你给姑奶奶等着,搞不死你我不姓关!”
“啧…逞口舌之快是吧,徒劳无益!还不是只能被男人压。”颚鲁看她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敢嘴硬顶撞他,顶着满脸血沫,他毫不在意,反而笑得畅快,揪住她头发就是狠狠一扯,狞笑道,“小娼妇,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等小爷我玩够了就把你送勾栏院去,到时候你怕不是要哭着喊着求爷了。”
想到她雌伏求饶的可怜模样,他嘿嘿一笑,身体隐隐发热,顾不得身上疼痛,带着几分暴虐兴奋捏着她下巴,拍了拍那红肿的脸颊,挑剔又嫌弃,“不过你现在这幅尊容我是下不了口了,来人找个嬷嬷给她沐浴,小爷今晚上就尝尝这小野猫的滋味。”
关雪卿趴在地上并不言语只是仇恨地看着他。
男人不以为意,再烈性的马他都玩过骑过调教过,女人嘛也是一样的,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摆布。
又掐住她脸颊痛处摁了摁,爱怜道,“啧啧…可怜这似雪的肌肤了,就是这眼睛不讨喜,罢了就一晚,留着这双眼睛一晚上,让她好好看爷是怎么入肉你的吧,哈哈哈……”
关雪卿顿觉下巴有种要被捏碎了的疼痛,却强忍着疼,咬牙不肯吭声,额头抵住地板瞧不都瞧他一眼。
看颚鲁已经离去,在外等候多时的嬷嬷默不作声地将她往厢房扛去。
倒仰着被捆得像只虫的关雪卿满眼都是寒意,今夜,不是她死必定就是他亡了。
可能看她已经是囊中物,也可能是看她全程没有了刚刚在柴房的嚣张,乖顺的人总能得到优待,所以最后还给她端了些吃食来。
关雪卿实在饿极,快速用完简单的饭食,在她们的注视下稍坐了会儿,便自行往床边走去,嬷嬷满意点头,何必呢,顺着小公子来还能好受点,忤逆他的下场,每座城外荒林的野狗最是知道。
听到上锁的声音,关雪卿躺在床上没有动,刚刚一路走来她发现这屋位于整个府邸中后,四周都有人站岗,此时约莫未时,天黑还早,她需要养精蓄锐。
也不知道男人是否发现她失踪了,如果今晚按她的想法来,以后怕是要分道扬镳了。
她不知道男人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准备夜探宅子。他知道她的为人,从不与人结怨,所以当他看见那张巾子时,遽然福至心灵,想到那天那纨绔,立马抓起篮子飞快往城内赶去。
打听多时,他终于在一个小乞丐口中知道了那行人的情况,原来是山西巡抚噶礼之子,在小乞丐引路下他也找到了他们暂住的地方。
看着小乞丐瘦弱的肩膀,男人在询问他们落脚的地方是否有灶台后将手中那篮子菜递给了他,里面有鱼有肉,可以吃上好一阵,又给他拿了一块碎银子,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