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得到皇后首肯的常佳庶妃朝后招手，她的宫女便快走两步上前，将礼盒打开，直接呈在赫舍里皇后面前。

“嘶。”将一切动作看得清清楚楚的马佳宝璐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怀疑常佳庶妃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而后者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此举有何不妥，反而得意地侧头瞥了一眼月晚。

“……”月晚大概猜到这人接下来要做什么，表情一言难尽

而被打断回到座位的文庶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着手足无措。

最终还是赫舍里皇后开口打破了沉默。

“文庶妃先回到座上吧。”

常佳庶妃这才意识到文庶妃被自己架了起来，表情一瞬间有了裂痕，但终究并未回头和对方说几句场面话。

文庶妃脚步匆匆落座，抬头看向常佳庶妃的眼神难得多了几分不善。

赫舍里皇后这才把目光收回到常佳庶妃身上，对上后者自信满满的邀功表情，莫名感觉头更痛了。

而也正是此时，坤宁宫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的陪嫁宫女芸香上前一步，隔着手帕包住礼盒中的物品，呈到皇后面前，轻声道。

“回皇后娘娘，常佳庶妃献上送子观音一座。”

“……”

东配殿内的气氛更加诡异，就连喜怒不形于色的富察嬷嬷此时眼中也尽是愕然，但赫舍里皇后却突然松了口气一般，沉声道：“常佳庶妃的礼很是不错，本宫记下了。”

马佳宝璐闻言又是一惊，心里不禁为常佳庶妃哀悼一秒，只是不知对方是怎么理解的，听到赫舍里皇后的客套话竟是眼睛一亮，忙不迭开口邀功道。

“这尊白玉送子观音是嫔妾入宫前，嫔妾的额涅为嫔妾在寺庙中求来的，只是嫔妾觉得自身并不配用上此物，因而斗胆将她献给皇后娘娘，娘娘喜欢便是这尊送子观音的福气。”

月晚彻底沉默。

送子观音自然是好东西，只是要分是什么人送的。

若是太皇太后送给新婚皇后，自然是寄托了祈盼嫡子的衷心祝愿，可若是关系一般的妃嫔，特意将一尊暗含自己额涅祝愿含义的送子观音给了其他嫔妃，便不可避免让人觉得是在挑衅。

若是皇后入宫后久久不孕，作为皇后阵营的一员将这件礼物送给对方，倒是可以加固自己衷心耿耿的形象。

只是皇后满打满算来到宫里也不过才一天一夜，若是换成月晚或者宝璐这样的宠妃送出，只会让人觉得小小庶妃侍宠生娇，故意讥讽新后。

亏的赫舍里皇后在入宫前便熟知各位庶妃在宫中的事迹，更是清楚这位常佳庶妃几次三番去钟粹宫挑衅马佳庶妃，中秋宫宴在御花园门口堵路羞辱月晚，此时对于对方自作聪明的操作只觉得窒息，但并未怀疑对方用意，因而并没有迁怒。

但只可惜常佳庶妃向来不懂读空气，自觉献上的礼物让皇后娘娘很是满意，明目张胆地给月晚挖坑。

“诶呀，嫔妾怎么觉得张庶妃看嫔妾的眼神怪怪的呢？难不成是太过穷酸，自觉礼物拿不出手，便开始记恨嫔妾了吗？”

所幸月晚早就练成处变不惊的本领，此时不至于被茶水呛了一身，抬眼与赫舍里皇后四目相对，两人俱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如出一辙的心累。

月晚轻轻将茶盏放置案桌上，施施然站起身来，朝着赫舍里皇后盈盈一拜。

“嫔妾的礼物确实算不上贵重，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无妨，礼物不过是个形式，重要的是心意。”赫舍里皇后说着，抬眼扫过殿内一众庶妃：“诸位的心意本宫也都知晓，不必为了其中的金银价值而心焦。”

常佳庶妃见两人一唱一和，并不甘心就此罢手，咬了咬唇，正准备开口说着什么。

只听得甩鞭声近，太监的声音于坤宁宫殿前空地响彻。

“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走近东配殿，一把扶住行礼的赫舍里皇后，挥手示意其他人起身落座。

“皇上不是正忙于课业，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赫舍里皇后面对新婚夫君，语气中带着雀跃，笑的有点娇羞。

“朕结束课业后，在御花园久等皇后不至，便决定来坤宁宫一探究竟，看看是什么绊住了皇后的脚步。”说着，康熙的眼神特意扫过下首的月晚和宝璐，意味不明。

“是臣妾与诸位庶妃妹妹第一次见面，不由得多聊了两句，本就打算要快些结束的。”赫舍里皇后不动声色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原来如此，朕还以为是宫中有些人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要给皇后难堪，看来是朕误会了。”康熙满心满眼向着赫舍里皇后，并未注意到下首的马佳宝璐已是脸色惨白。

至于月晚，因着本就对康熙没有幻想的缘故，只当没有听见皇帝口中的警告，百无聊赖地玩着压襟玉佩的流苏。

这话不止两位宠妃能听懂，常佳庶妃更是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