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人在历经重大变故后,性格往往会有所转变。对月晚来说,众人眼中或是怜悯或是不屑的目光正是让她彻底改变对事态度的好机会。
短短一个月几次三番被常佳庶妃故意挑衅,月晚对于对方积极递枕头的行为很是满意,满意到这回并没有靠打嘴仗将人气走,而是果断上前亲手将人推到地上,故意将脚踏在对方耳边的空地后扬长而去。
三月下旬的倒春寒与冬季别无二致,依旧冷的刺骨,在外人看来刚刚大病一场的月晚自然在出门时包得严严实实。
赫舍里皇后头一次在后宫见到裹成球的女子,不免错愕一瞬,但很快便收敛起了表情。明白对方是因为体寒才会如此不顾形象,对于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逼迫自己做主的常佳庶妃又多添了几分不喜。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由于裹得衣服实在太多,月晚的行动略微有些不便,为了将礼行的标准,加大了不少幅度。
赫舍里皇后看在眼里,嘴角笑意淡淡:“起吧。你身子不好,先坐。”
话音未落,跪在地上的常佳庶妃瞪向月晚的视线中恨意更加明显,后者懒得想皇后这话是不是又在和自己挖坑,一屁股坐在对方右下首座位上,自顾自喝起桌上的热茶,仿佛根本没看见有个人还跪在地上。
站在赫舍里皇后身旁的富察嬷嬷见状,与自家主子对视一眼,目光浅浅扫过月晚冷若冰霜的神情,面上似是叹息。
“常佳庶妃,你既有事要禀报娘娘,那便起来回话吧。”赫舍里皇后有意要表现出对月晚的偏颇,自然不会对常佳庶妃有什么好脸色,故而第一个打破殿内安静气氛的人是富察嬷嬷。
只可惜常佳庶妃似乎被下了降头,完全无视了富察嬷嬷在坤宁宫中的地位,眼巴巴盯着赫舍里皇后不放,说出的话亦叫人眉头紧蹙:“皇后娘娘!嫔妾冤枉!嫔妾不过是多关心了张庶妃几句,她便直接动手将嫔妾推搡在地上,还要踩嫔妾的脸!幸亏嫔妾躲闪及时,否则嫔妾便要被她毁容了!嫔妾的膝盖好痛,头也好痛,还请娘娘秉公做主,否则嫔妾便磕死在这!”
纵然月晚有心将这个总是冲在宫斗第一线的常佳庶妃当成自己改变处事态度的转折,却仍旧为对方的愚蠢所震惊。殿内一中宫人听到了常佳庶妃近乎威胁似的言语,眼神也都有了变化,从看热闹的态度转为了对常佳庶妃的愤怒。
赫舍里皇后本意是想将月晚捧杀一番,彻底将对方驯化到自己的阵营之中,不曾想常佳庶妃即使上眼药也蠢的可以,一时歇了抬举对方的意思,任由这朵自傲的茶花开在自己脚下。
另一边,月晚则是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挥手叫荷香帮自己添杯热茶的同时,“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因着无人接过常佳庶妃话茬的缘故,殿内空气安静的可怜,偏偏月晚这边彻底无视对方,自顾自品起茶来,更是将常佳庶妃的愤怒当即引燃。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始终跪在地上有些狼狈,常佳庶妃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刚往月晚的方向走去便被沐卉拦在半路,身形微晃靠在自己的宫女身上,恨恨瞪着月晚:“张庶妃不仅不为自己的行为叩首请罪,反而嘲笑嫔妾,可曾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月晚的眼神从对方移到宝座上无动于衷的赫舍里皇后,又挪回到张牙舞爪的常佳庶妃身上,表情一言难尽。
因着穿着过多,又有殿内的炭盆烤着与几杯热茶下肚,月晚额头沁出了点点薄汗,自顾自掏出手帕擦了擦后,起身又向赫舍里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向来秉公无私,可否由嫔妾自行申辩一二?”
赫舍里皇后看向常佳庶妃的视线满是厌恶,此刻亦顾不上什么打压与甜枣,淡淡吐出一个字:“可。”
月晚于是终于扯出一个笑来,几步逼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常佳庶妃,吓的对方连连后退几步,最终在赫舍里皇后的正下方站定。
常佳庶妃嘴上叫嚣着让月晚认罪,实际行动却将自己的恐惧暴露个彻底,直到撞上另一侧的座椅才在刺耳的声音中缓过神来,恼羞成怒道:“张庶妃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在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打人吗?!”
月晚轻轻一笑,面露讥讽:“常佳庶妃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才几刻钟不见,便忘了我如今乃是大福晋,不是与你平起平坐的小小庶妃了。”
常佳庶妃闻言脸色一变,强撑着开口道:“你又没有行过册封礼,自然是不算数的。”说着,眼神瞟向端坐在主位的赫舍里皇后,可怜兮兮的表情若是换了康熙在此只怕会不由自主哄上几句,只可惜此时她面对的是一向与月晚亲近的赫舍里皇后,故而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虽未行册封礼,但张大福晋的位份是由太皇太后懿旨亲口定下的,阖宫上下均改口一月有余,常佳庶妃难道真如张大福晋所说,摔了一跤便失忆了不成?”见常佳庶妃一而再再而三要拿自家主子当靶,富察嬷嬷干脆利落上前一步,挡住对方的视线,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和缓。
常佳庶妃张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