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不知从何时开始,阮三思记住了他掌心茧子的位置。小时候是经常看他,长大后则是用肌肤丈量,总之阮三思对他的双手都再熟悉不过。那指骨比她的要粗上一倍,却因体格而依旧修长。那张大掌盖在她眼前,她没有丝毫慌乱,从容转身与他推搡起来。
若是手脚笨拙、脑子也笨的人,站在梯子上和高手争执,确实会容易跌落,但阮三思很聪明,她时刻注意着脚下不能踩空,先向后、矮身,想躲开他遮挡自己视线的右手,却被他用左手握住腰部,不能逃脱,背后铜墙铁壁似的身体也挡住了她的路,她就只能反手去抽他腰间的刀。
握住她腰肢的左手于是松开,转而握住她抽刀的手腕。
阮三思得了机会,立刻转身,抬起膝盖就往那人身、下顶去,却又被他右手抄过来,一把握住膝弯,单手将她轻易抱起,让她脱离开梯子,坐在了他的手臂上。
“学得不错。”
燕凉低声凑近,主动将自己的刀递到她怀中,顶在她身上,左脸再次埋进她颈间,在皮鞘刀肩的位置上轻咬了一口。
“你!”阮三思又惊又羞又气,埋怨道,“青天白日的,不许这样!”
燕凉不太想听,仍然举着那把刀,想同她切磋。
“会被发现的,”阮三思锤了他一下,道,“你怎么大白天的就过来了?不是说了,这两天别来吗?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没有人,”燕凉却不管不顾,单手摩挲着刀鞘,动作越来越轻浮,只道,“我想你了。”
阮三思捉住他的手,又问:“你回去后,殿下怎么说,有没有为难你?”
燕凉反握住她的手,谎称没有。
阮三思狐疑道:“真没有起冲突?那为什么华筵殿的姐妹会说,以后你可能真要失宠呢?”
燕凉只一味凑上前去,用刀抵着她轻晃道:“有驸马就不会管我了。别再提她。”
阮三思侧过脸,抵着他的胸、膛,给他讲了韩管家的事。
燕凉也有些吃惊,轻声道:“好巧。”
可是说完,他又去咬阮三思的耳朵。
“你……”阮三思捂住他的唇,怨道,“你就没别的话想说了吗?”
燕凉却只是看着她,舔了舔她的掌心。
阮三思立刻抽手,扭身要从他手臂上跳下去,可被他托着,挤在狭窄的书架间,根本无处可逃,不过是在他怀里打转磨蹭罢了,稍一乱动,就会撞到那把硌着她小腹的佩刀。
“你……”
白日里,阮三思的脸颊已红到了脖子根,十分明显,是与月色下不同风味的景致,令燕凉更加急躁,只想与她亲、热。
“你怎么回事?”
她的声线一贯是清清冷冷的,此时轻轻的抱怨却与平时不同,多了几分慌张与嗔怒,在燕凉耳中那是尤其动听。
“我……”燕凉憋了半天,最后还是那两个字,“难受。”
阮三思抬眼看着他,那小眼神,简直要委屈哭了。
“你、你怎么都三天了,还……”
还有余毒啊?
这不对吧?
阮三思担心他身体,他却看风使舵,默认了。
沉默一阵后,见她还在犹豫,燕凉凑上前,将她逼得背靠在书架上,抵着她的额头问道:“你就不想我吗?”
阳光下,阮三思垂下的长睫忽闪忽闪,深棕色的眼瞳在晃动,浅红的唇也在微微颤抖。
她一直在想他啊。
不过燕凉说的,分明是那件事。
燕凉不许她再多犹豫,凑上前去,一口咬住了她的下唇。
这一吻,他想了太久,却不敢多做停留。
……
今天,他教阮三思如何用绳。
像是丝绦、鞭子一类的软兵器,与冷兵器截然不同,持有者如无内力,不是自幼习武,想刚正面基本无法伤人,不像刀剑只要会握持就有机会见血,但在偷袭时却很好用,只因它常见,随手都能取到,比如衣带。
燕凉取下她的腰带,咬住中间处,左手摸到衣带底端,教她打结。
“不要在这里教……”
阮三思仍在挣扎,却全身酸软,只能瘫靠在书架上,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紧张地喘气,另一手按着他的肩膀,想将他推开。
“你也想学。”
燕凉吐出衣带,肯定地说完,又咬住衣带靠下的一端,继续打结,将衣带两端折向中间后,再分别轻含住两端。
因为右手始终兜着她,所以燕凉只能用左手和唇齿给她示范,将绳结系了一遍又一遍,从衣带顶端到中间,再到内侧缝线处,全部含过一遍,最后难免将整条衣带都含得湿、漉、漉的,尤其是内侧有的地方都被他咬开了线,断断续续的棉丝顺着衣带向下滑落,最终多半被他咽入腹中。
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