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洼,卖相极烂。
“这个不好看,”她自己也知道,捡起一个太丑的,小声道,“我帮你吃了吧。”
丑奴手里的书早就看完了,坐在门槛上,无聊地乱翻页。
“这个也不好看,”阮三思又道,“我也帮你吃了吧。”
她说完,抬头往屏风里看。
他们没有自己的房间。丑奴睡在公主内间的脚踏上,阮三思就睡在公主的外间暖阁里。晌午时,公主要雷打不动地午睡,隔着层屏风,两个人都坐在外面,准备随时伺候公主,阮三思就怕被公主发现自己偷吃了丑奴的荔枝。
公主的东西,就算她摔了,扔了,不要了,踩在脚下,剁成烂泥,只要她没有开口,也是不许旁人随意去碰的。
还好,阮三思提心吊胆地吃完半盘,公主都没醒。
阮三思吃饱会食困,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蜷缩在地毯上睡着了。
丑奴仍靠在门边,也困了,却没有闭眼,像往常一样,很快将她吃剩的食物一扫而空。
那荔枝已经不冰了,但还很甜。
·
仲夏过后,转眼入秋,公主同两个小孩玩得正欢,已经忘记沈意香时,沈意香自己找上门来了。
虽说沈家有这个意思,叫他将来尚了公主,亲上加亲,他自己也享受在公主这里的殊待,但行宫就像一口窄井,公主于沈意香而言,好比井底之蛙。
不过沈意香在外风流久了,也不介意偶尔回来看看公主,给她讲讲外面的天地。
他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公主这里吃瘪的。
刚到来时,沈意香就注意到,两年不见的阮三思长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瘦小,而那个快一年未见的丑奴,现在竟然长了一个头,已经追上他的身高了。要知道,他在同龄人里也算高的,而且比丑奴年长三岁。
“表哥!”
沈意香在打量平昌公主身后的人,公主却浑然不觉,惊喜有加,娇嗔地锤他肩膀。
“多久没见了,你也不知道来找我!”
“是吗?”沈意香摇着扇子,笑道,“我以为是你已经把我忘了,同你这两位小将打得火热呢。”
公主连连捶打他,去抢他的扇子,故作不经意地看看,还是她送的那柄,从前让阮三思帮画的扇面,又扔还给他。
“你来得正巧,我们一起踢蹴鞠,总算是找到对手了。”
沈意香玩什么都厉害,自然都依她,这一天却时不时地瞟她身后二位。
阮三思是许久未见了。他一直觉得这个小才女很有意思,但公主总藏着掖着,不带出来。
至于那个丑奴,听说很擅长白打。
沈家人来看过公主后,回去提起,那个丑奴颠球,球不落地,如有神助,现在沈意香看丑奴在一旁系发带,压住额发,遮着半边眼睛,便问道:“他这样看不清球门,踢得进吗?我可不陪你们白打。”
公主笑道:“你踢踢看便知。”
沈意香笑笑,同他们玩了半晌。
倒还算畅快。
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嘛。
沈意香与丑奴对打,还从他脚下过了两个球。
丑奴撩开发带,阮三思递上汗巾,他接过来撩起额发擦汗,沈意香看过去,发现丑奴眼上有两条长疤,许是目力欠缺吧,心道他也不过是陪着公主玩耍,赢赢这行宫里的女子而已,继而轻松一笑。
公主玩得畅快淋漓,晚上留沈意香用膳,沈意香都答应下来。
用完膳后奏起乐舞,公主又叫出苏苏,道:“请你听琵琶。”
苏苏人美,唱得也美,琵琶学了这么久,还算差强人意,可沈意香听完却长叹气道:“昔年云夫人在醉金楼反弹琵琶,一曲千金不换,再没机会能听了。”
公主挑眉,点阮三思道:“听见了没?还不学学,省得你娘后继无人。”
沈意香问:“三思不会琵琶?”
阮三思点头。
“三思书艺极佳,射覆一绝,”沈意香安慰一笑道,“人无完人,倒也不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苏苏在一旁弹着琵琶,众人便开始射覆。
不通汉话的丑奴不会这个,只能站在一旁看。
公主先射,宫人有意覆了两个简单的,但换成阮三思后,阮三思射无不中,沈意香看了没意思,就开始刁难起来,亲自覆谜底、写谜面,恨不能经天纬地,把他这两年来在外学到的看家本领全部抖搂出来。
阮三思最终还是被难倒了。
她不是没猜到,而是谜面为琵琶曲,谜底为曲中音,既然已经对公主说了自己曲艺不精,遇到这种题目就必输无疑。
“哈哈,”沈意香已经输得微醺,终于得意道,“罚酒罚酒!”
阮三思只得硬着头皮要饮酒。
沈意香却以内力扔出一枚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