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唯我一盏（二十二）

粱尚殒命之地正是他自己的书庐，一座临湖而建的砖木小屋，进门可见巨大案几，周围摆放许多金石之物，坐榻还残留着成片的黑红色血渍。依照曲泠君所言，婢女幼桐代替她去给粱尚送饭，惨遭责骂出门，直至家丁抬书进去，才发现粱尚伏案而亡，背后插着一把匕首。

粱母依旧不依不饶，痛骂曲泠君是杀人凶手，程少商建议先调查现场，袁慎忍不住嘲讽她是全城最爱显摆的新妇，哪像我家新妇最是温柔可人、贤良淑德、也最是有趣啊！

霍不疑在询问之前就命阿起悄悄寻找梁遐，找到后立即抓起来，而阿飞则被派去贴身保护少女君。

来到书庐之后，程少商与袁慎免不了斗嘴一番，袁慎看自己炫妻炫的差不多了，独自走出书庐，准备去接自家新妇，并将新妇送到阿母身边，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袁慎走后程少商举目四顾，以步丈量屋内外的尺寸，果然发现书庐内藏有密室。正当程少商和身后的阿飞仔细摸索墙面，启动机关准备进入密室，一双手猛然要将她拽进去，阿飞眼疾手快地救下少女君自己顺势进了密室。

程少商眼看着阿飞为保护自己孤身进入密室，迅速做出判断，命门外的黑甲卫全部进来，再次启动机关，密室的门打开，程少商定睛一看，发现门内阿飞擒住的居然是粱遐，旁边醒目的血衣，以及他慌张神色，足以表明他是真凶。

程少商当即派黑甲卫去唤霍不疑过来，又令阿飞在密室多呆一会儿，自己则刻意引导粱遐交代原委，才知当年粱母答应会将家主之位传给粱遐，怎知居然落在不学无术的粱尚头上，也正是心有不甘，最终产生了杀人的念头。

与此同时，粱无忌猜到粱遐异常，梁邱起也悄悄对霍不疑说没找到梁遐，霍不疑害怕少商像之前那样出事，当即决定前往书庐，结果黑甲卫前来通报说少女君抓到凶手了！！

霍不疑赶来就看见程少商安然无恙地在书庐门口张望，一看到自己就主动扑上来，道“子晟！那个梁遐居然是凶手！他还想抓住我威胁我！幸好阿飞反应快保护了我！现在梁遐被阿飞擒在那密室里！”

霍不疑紧紧牵着少商的手，道“夫人真厉害！一下就抓到凶手，还找到了证据！！剩下的就交给为夫吧！你呢！就好好跟在我身边。”

一行人来到密室，看着眼前的证据，足以证明梁遐就是凶手，而他也承认是自己杀的兄长。霍不疑并不是十分关心梁遐为何杀人，他更想知道构陷太子的主谋，可是霍不疑千防万防还是没防过梁无忌，梁遐最终还是被粱无忌灭口。

粱无忌随同霍不疑进宫面圣，娓娓道来出身示忠心，直言射杀粱遐有利于大局。待粱无忌离开后，霍不疑也证实此人并非主谋，其实文帝心里早已明了。与此同时，一记耳光重重打在小越候脸上，随之而来的，便是越妃的呵斥声。

小越候对构陷太子之事供认不讳，甚至还在为越妃和三皇子抱屈，觉得文帝太过偏袒宣氏。关于当年孤城案，以及老乾安王死因，越妃已经猜到七八分，小越候自知瞒不过，如实交代来龙去脉。

正是因为要报复宣氏，小越候计划让老乾安王进密林查探瘴气，没想到会局面失控。随着话音刚落，霍不疑和文帝突然出现，小越候这才意识到越妃诈审引自己上当。霍不疑质问小越候为何要调换军械，本来就算延迟支援，孤城还能支撑十天，可最终就只有两天时间。

怎知小越候完全不知晓军械的事情，再次强调自己根本没有想要害霍家，如此一来，调换军械之人就是孤城一案的幕后黑手，这也给文帝打一针预防针。文帝念及越氏满门忠烈，仅剩兄妹二人存活，当场宣布褫夺小越候的爵位，贬他去守皇陵。

如此明显包庇的处罚，就连越妃都觉得荒唐。霍不疑表面未有任何反应，反正上一世不就是这个下场吗！

霍不疑心想，陛下不仅仅是阿父的义兄、自己的义父，更是天下人的皇帝！他的心中自有沟壑，行事讲究平衡朝堂，安稳局势！就是因为这样，这一世在霍不疑没有彻底掌握凌益罪证的前提下，依旧不敢贸然行事！若状告凌益，那些朝臣定会质疑我真正的身份、质疑姑母和韩武的证词，凌益和那些姻亲定会咬死自己就是凌不疑，而非霍无伤！文帝就算能证明自己是霍无伤也不会有朝臣信服。那文帝就像今日为了越妃不处置小越侯一样，自会为了自己而放过凌益一马！！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我要凌益满门死！！对……只有凌益死了，才能真正做回霍无伤，才能真正地报仇雪恨！！

霍不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回了长秋宫，准备接少商回霍府！！在长秋宫等霍不疑的程少商察觉到霍不疑的情绪，忍不住追问情况。霍不疑只说宫内隔墙有耳，回府内细说。

霍不疑一路上都将自己埋在少商的脖颈处，嗅着少商身上越来越淡的药香，平复自己的内心！！

到了霍府，霍不疑抱着少商下了马车，直奔内室而去。霍不疑将少商放在床榻之上，自己则压了上去，将她的手放置在自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