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唯我一盏(二)
拥有所有记忆的霍不疑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只是为了保护嫋嫋而存在的,原来嫋嫋与那个人早已做了夫妻,而自己不过是卑微的替身而已,替身.......多么可笑啊!自己的一生不过是被他威胁判官早就书写好的,原本可以阖家圆满、情路顺遂的,却因为他一己私欲,不得善终。可自己竟不怨他,此生有幸,得遇嫋嫋!
霍不疑紧闭双眼,心中千丝缠绕,本是一人,他却容不得我觊觎嫋嫋,我亦容不得,既然他无义,那就别怪我无情!转眼间,漆黑的宫殿里空无一人!
霍不疑再次睁开双眼,眼前是简洁的床帏,目光所及皆是一片漆黑,宛若军营一般,这竟是前世的凌府。耳旁响起梁邱飞那有些呆呆的声音“少主公,行囊已经收拾妥当!可随时出发前往边关!!”霍不疑愣了愣,方才想起,这是自己十六岁那年,为躲避娶裕昌郡主之事,自行前往驻守边关,原来那个人是准备从头来过~现在自己回到那个人的身体里,与其共用一个身子,那自己与嫋嫋肯定能够白首,任凭那个人如何作妖!!不过现在……
“阿飞!告诉阿起,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说罢,霍不疑起身就走,丝毫没有看见阿飞惊讶的眼神,以及阿飞身边一直没说话的“透明人”阿起。
霍不疑凭借前世的记忆,偷偷潜入程府,但是寻找一圈都没有找到嫋嫋的身影。忽然,霍不疑想到了前世初遇的地方,那个乡下庄子!!霍不疑即刻骑马赶往程府的庄子。果然,霍不疑在那里看见了嫋嫋的身影,瘦弱矮小的嫋嫋正在费力地搬木头,而她身边竟是一个奴仆都不曾有!!自己心爱的嫋嫋幼年时竟过得是这般日子!程老太太、程二夫人怎么敢!!
霍不疑快身下马,缓慢走到庄子门口,镇定心神,装作是路过的样子。“女公子,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
霍不疑突然说话,吓了正在忙着搬木头的程少商一跳,程少商放下木头,摸了摸胸口,安抚自己,故作镇静地说“这位郎君可是有事?我们虽不曾认识,有事就说”但能不能做再另说,程少商在心里加了一句话。程少商很是警惕地盯着这个入侵者。
霍不疑看着眼前的嫋嫋,年仅九岁,就要学着自己安慰自己,这是周围的人都不曾安慰过她,只能自己来吗?!“女公子,莫要惊慌,吾乃凌不疑,字子晟,当今圣上义子,若是女公子不信,可以过来看看我的信物,或者我放在这里,退出去,你来看 ,如何?”说罢,霍不疑就将刻有子晟二字的玉佩留在原地,自己则退出庄子,保持距离,让程少商安心。
程少商紧盯着霍不疑的动作,默默地捡起木头旁边的斧子,虽然拿不动,但还是勉强能够拖过去壮胆的,慢慢地移动到那玉佩之处,飞速捡起,看看了,虽然不识字,但是也要装作一副看懂的样子“我已知你是凌不疑,那又如何?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要欺负我年幼,我家奴仆出去买吃食,很快就要回来了!!”
霍不疑眼中满是委屈、忧伤“我只是看女公子年幼,还要做这种粗活,于心不忍,想要帮上一帮,女公子的家人呢?为何独留女公子一人在此处?”
看着凌不疑委屈的眼神,程少商有些动摇,毕竟从未见过谁因自己受委屈,从来都是自己受人家的委屈,不过说起家人,程少商慢慢卸下一点心房“阿父阿母出征在外,不曾归家。但是!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家人,我只是犯错在此处反思而已,我……我还是……有……家人可以撑腰的”程少商的话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没有底气,竟有委屈涌上心头,慢慢低下头,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己红了眼眶。
霍不疑想上前,却又怕吓到程少商,只能用话语无力的安慰道“女公子不要伤心,我……我阿母和阿父已经绝婚多年,阿父不曾真心疼爱于我,阿母又生病,很少识得我,我又无兄弟姊妹。我这般与没有阿父阿母有何不同?”霍不疑眼中一转,加了一句“说起来,女公子与我的遭遇很是相似呢?”
程少商抬起头,想了想,自己这般粗鄙不堪的女娘,论学识肯定不如这年长的儿郎,论容貌也肯定不如,再论财富,圣上义子肯定不缺财帛,好像真的对面前的陌生儿郎没有任何好处,他没必要骗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这般警惕之人,竟会在情感上倾向于相信面前的儿郎,虽然理智也告诉自己他没必要骗自己。程少商慢慢走近霍不疑。
“凌…不…疑?你不要伤心!你阿母肯定还是欢喜你的,你……你”程少商词穷了,从未有过安慰人的经验,怎么办?
霍不疑看着程少商有些慌乱的模样,再看着缓慢变幻的天色,深知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尽快拐走嫋嫋。霍不疑加深眼中的委屈神色,手轻轻地覆在程少商的头上“女公子,可愿做我的家人?我除了阿母再无任何亲人了?我看到女公子便一眼万年,总觉得女公子本该和我是家人一样”
程少商震惊了!这是什么走向?一眼万年??应该用在这里吗??总感觉哪里不对!“凌不疑,你……你又不知我是何种女娘,就想和我做家人?万一,万一我是那种你讨厌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