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唯我一盏（十二）

当年城阳侯凌益与霍翀因政见不同，最终为铲除异己，灭了霍家满门，霍君华为保住霍家血脉，便让霍无伤凭借着凌不疑的身份活下来。自此之后，凌不疑从霍门遗孤成长为少年将军，他为查出当年真相，这些年来步步筹谋，如今有了单独提审雍王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对方。果然雍王在确凿证据面前，最终承认在孤城贩卖军械，导致霍氏一族无人生还。

尽管是死到临头，雍王依旧是不知悔改，他觉得当初天下动荡，大家都无法确定终究是何人登上皇位，所以才会萌生隐退之意。然而雍王从未想过，若非援军迟迟未至，又怎会落得个城破人亡，凌不疑一怒之下将其杀害，也不在乎如何向文帝交代。

等到雍王彻底断了气，凌不疑命令梁氏兄弟对外宣称雍王畏罪自杀，紧接来到霍家灵堂立下誓言，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霍君华听见凌不疑的话，再次回想起惨烈不堪的往事，凌不疑看着母亲如此激动，上前紧紧抱住对方，表示自己不会放过他们。

文帝听闻凌不疑擅作主张杀害雍王，不由龙颜大怒，相较于这次的欺君之罪，他更顾虑会有人以此来弹劾凌不疑，届时朝堂风起云涌，破坏了现在的安稳局面。也正因凌不疑笔挺跪在大殿，始终不肯服软认错，文帝有火无处发，最终让凌不疑官降半职，罚食邑半年，停职三天。

被罚之后的凌不疑乐得自在，不日就重登程家大门，赶走了宫中的夫子，自己顶上。当然还是需要跟少商的父母“寒暄”一下。

凌不疑行晚辈之礼，道“程将军，如今雍王叛乱已平，在下也无事，就令宫中的夫子明日不必再来了，继续由在下进行教导，程将军认为如何？”

程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话都让你说了，点点头“凌将军说的是，只是夫人言这男未婚女未嫁，终归是不太方便！这日后啊！嫋嫋、萋萋和姎姎就不必学这些了，夫人会去寻个女夫子来，方便一些”

凌不疑在程始的邀请下，坐下喝茶，听闻此话，为了解救少商于水火之中“程将军！课堂之上仍有程家儿郎在，不算坏了礼节。再者……”

凌不疑当场行跪拜大礼，忽略掉程始慌乱地试图拉他起来的双手“程将军！在下已经奏请陛下代行长辈之职，不日向程四娘子提亲！今日，在下想问程将军的态度！”

程始不再拉凌不疑起身了，这怎么能直接说呢！道“这……这嫋嫋的婚事向来都是由夫人做主，关键是嫋嫋的意见也很重要，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凌将军你看……要不你还是先起来？”

凌不疑顺着程始的意思起了身，然后一句话就给程始惊得跌坐在座位上“程将军，既然如此，就请您与程夫人商议一番。说实话，在下出征平叛前，就已询问过程娘子的意思，程娘子……已经应允了在下。在下准备在涂高山祭天结束后，当众请陛下代行长辈之职向程娘子求亲”

程始很无语，你啥都准备好了，还准备当众请陛下求亲，这是不是在逼程家必须答应！还有什么时候跟我家嫋嫋见的面，还！还私定终身！！

凌不疑很识相地留给程始一个私人空间静一静，带着黑甲卫潇洒离去！顺便拐走了某位很久没能出门的小女娘！

程府门口，某位做贼心虚的小女娘，借着黑甲卫的遮掩，悄悄地爬上了凌将军的马车，惹得身后的凌不疑肆无忌惮的笑，程少商当即转过头，瞪了凌不疑一眼，以示警戒，回头继续爬马车。

马车缓缓走向凌不疑的府邸，在途中凌不疑讲了平定雍王叛乱过程中发生的事情，讲了何将军一家的英勇忠义，讲了何昭君必须嫁给楼垚的原因，为了保住何家的部曲财帛，为了保住何家幼子，为了撑住何家门楣。

程少商默默地与凌不疑保持距离，然后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同时对何家表示敬意，深深地对楼垚表达了同情！何昭君那般的女子……

幸好凌不疑与少商坐的稍微远些，少商才暂时逃过吃醋的凌不疑一劫。但到了凌府那可就说不定了！

当马车停下时，凌不疑起身半是强迫地抱着程少商下了马车，不顾程少商在他怀中装作挣扎的模样，在黑甲卫的护送下，进了凌府的大门。

凌不疑直接抱着少商进了凌府主院，放慢脚步，方便少商更好地观察面前的院子。

程少商好奇地看着与凌府格格不入却又无比熟悉的主院，很是感动“子晟，这院中的秋千、花花草草都是你添置的吗？这与边关的家很像诶！”

凌不疑低头垂目，温柔地看了少商一眼“是我吩咐阿起按照边关的样子布置的，在主院旁边有一个木工房，以后你就可以在家中随时随地的做木工。主院还建了一个小厨房，哪天心血来潮想做糕点了，也方便。其他地方都没有动，等你嫁过来了，随你怎么改都可以！”

凌不疑抱着害羞的少商进了主屋，终于放下了程少商。程少商缓了缓脸上的热意，道“那等我嫁过来了，这凌府就由我改造吧！我一定会让这个地方跟边关一样，成为我们幸福的小家！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