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
的名字。
“孟溪!!!”
泥流擦着秦昭钢铁般健壮的手臂飞泻而下,就差不到一厘米,他就能抓住孟溪的手,可惜幸运之神没有降临。
泥水将他的眼眶浇得通红,孟溪被碎石击飞落入悬崖的画面在脑中一遍遍重演。
“她为什么?”他怔怔地看着脚下安然无恙的路,心脏像被铁箍钳住一般,异常沉重。
山脚下,泥流堆积成松软的土坡。
一个满身脏污的男人跪在泥土之上,不顾头顶上肆虐的泥水,不知疲倦地刨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土堆。
青铜器般硬朗修长的手上布满深可见骨的裂口,涌出的血鲜红滚烫,将浑黄的泥土染得殷红。
秦昭似乎失去了痛觉,他绷着锋利的唇线,伤口触及碎石渣时,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脸色愈加惨白。
终于,快要没有知觉的手指触及到一小块柔软的区域。
“孟溪……”沙哑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他不顾血肉模糊的伤口,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先是侧脸,然后是鼻子、嘴唇……少女沾满泥水的整张脸逐一从土里暴/露出来。
身/体被挖出时,校服已经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骤雨无情,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
秦昭抱着她,用宽阔的后背挡住泼天大雨。
“孟溪,醒醒。”他在耳边小声喊,仿佛怕吓到怀里的人。
“咳咳咳……”急促的咳嗽之后,少女微微睁开眼。混沌逐渐清晰,滴着泥水的完美下颌线出现在她眼前。
“我说,你先别急着哭丧,我还没死呢,咳咳……”孟溪忍着疼痛,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虚弱。
可这番苍白无力的安慰却是徒劳。
秦昭痛苦地闭上眼,而后又睁开,“别说话了,我带你下山。”
“怎么下?你的手伤成这样,带着我,走不远。”孟溪伸出手,用略比手背干净一点的手心替他擦掉通红眼睛里滑下的水痕。
“大执行长,通过层层选拔的人,别意气用事,看见前面那个山洞了吗?把我放在那里,然后下山找人来救我。”
良久的沉默之后,秦昭抿紧没有血色的嘴唇,抱起她缓慢地往山洞走去。
*
而另一边,如倾如注的暴雨被隔绝在竞技场馆之外。
“TSD手游总决赛的冠军的主是——”
“司阑!”
播报声经环绕音响传遍场馆的每一个角落,此起彼伏的掌声和欢呼声响彻场馆。
台上,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少年压了压帽檐,让碎刘海和帽舌的投影遮住眉眼,从容地接过奖杯,说了史上最短的获奖宣言。
“谢谢。”
场馆里掌声雷动,这一匹从初赛中杀出的黑马,用天才的操作和意识狠狠打了资/本的脸。
因此于粉丝而言,这敷衍的发言也被自动美化成了高冷酷拽。
这个注定不平凡的晚上,一颗电竞新星冉冉升起。
然而颁奖结束后,围堵在场馆各个出口的记者和粉丝却没等来这位天才少年的身影。
司阑躲开所有人,悄然从二楼厕所的窗户离开。
“嘀嘀”,车灯的光束在雨夜中闪了两下。
司阑跨上驾驶座,打开定位。
孟溪的位置显示在地图上没有路的空白处,已经六小时没变过。
他一边拨通执行署的电话请求救援,一边将油门踩到底。
引擎发出野兽咆哮般的轰鸣,黑色越野车打着近光灯在雨瀑中疾驰。
蜿蜒崎岖的盘山公路上,两束刺破黑暗的车灯照射距离不足三十米。
受强降雨的影响,山路多处塌方,越野车行驶得颠簸而艰难。
忽然,车灯打在坍塌的夹缝处,照亮了倒插在土里的半截身/体。
一个急刹车,车轮在淤滑的山路上滑出数米。
司阑脸色大变,飞速解开安全带,跳下车,用换备用轮胎的扳手将身着蓝白校服的半/截身体挖了出来。
待看清被淤泥覆盖的脸时,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不等他心里的石头落地,余光便瞥见泥坑之下的另一双手。
那是一双女生的手,四个指甲都已脱落,仅剩的大拇指指甲翻开成斜角,里面塞满了带血的泥土。
大脑宕机了几秒,司阑提着扳手步伐沉重地向泥坑走去。
他机械地掘土、抛土,脑子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再没有其他想法。
手臂,躯干,直至整张脸都暴/露在车灯的照射之下。
司阑如释重负地松开手,扳手顺着坑壁滚到坑底。
两具尸/体横塘在路边,雨水冲刷后淤泥下的脸逐渐清晰,司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