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贵人之母

胖丫姜五妹一回头，看见有人手里攥着银子，偷偷塞给衙役。即使动作飞快却也逃不过她的眼睛，留意了一下那人，见是一翩翩少年公子。这少年公子正向衙役努嘴，对地上趴着的姚家父子做了个凶狠表情，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随后，姚家两父子被扒了裤子一顿狠打。五妹心中怒气稍缓，对着公子倒生出几分好感，总算这大陆上的人也有几个明白事理的。寻了个机会，过来对许琦山说道：“哎，你是哪家的？可练过武？”许琦山看着这主动搭讪的少女，自己反倒尴尬的搔了搔头，不过以他洒脱活泼的个性，马上又大方的回应起来。不一会儿，两人就相谈甚欢。转头看自己的表弟，竟然和另一位少女聊的比自己还欢。再仔细听去，什么圆周率，鸡兔同笼，九章算经，说的是人话吗？真是让人头大。　　不过，少男少女们还未聊得尽兴，两边大人都找了来，一边是沈府夫人。沈括的娘亲派人找到两人，告知不日沈父沈母即将回京，让沈括做游学准备。另一边，三个少女的传帮带师傅不声不响地站在身后，少女们感觉如芒在背，如同犯了错被抓包的小学生一般。临别，几人商定第二天辰时与海岸码头会面，一同前往三姑娘岛。　　沈家正房起居室内，不时传来笑语声。沈家夫人和贴身侍女正收拾着行李，一边聊着近来城里的新鲜事儿。侍女说：“除了县衙的案子，还有一个西二斜街印书铺里的陈婆子，这两天到处说自己见到了仙姑，说啥骑着白鹤飞在海上，还说那仙姑让自己磕个锤子，您猜怎么着？他愣是找人定做了一个瓷器锤子供起来，天天的拜，谁不让她拜呀，她就和谁急。哈哈哈哈。夫人，您说真的有那仙姑现身了，咋，咱就没见着呢？”　　沈母笑道：“怪力乱神的。有些事听听就罢了。”说着小儿子大外甥齐齐归来，远远的就听到许琦山吵吵把火儿的。果然，见到亲姨妈，许琦山便眉飞色舞地描述这两天的所见，说得如同他亲历过案发现场似的。每逢他脑补的过分的地方，沈括便从旁修正补充，这才不至于离了大谱。说到那下头村姚家大媳疯言疯语道破关键，又说到村中族老死不认错，倒逼判官的时候。夫人眉头拧起，停下手上动作，叹了口气说：“同是能言能思之生灵，何以奴役摧残至此？世间女子，如是艰难。”沈括看母亲神思惆怅，便尝试转移话题：“娘亲，你们之前说的什么？如似颇为有趣。”侍女是跟着沈母从小长到大的，与沈家孩子关系也都亲厚，便将街面上听到的趣闻又说了一遍。听着听着，沈母眼睛亮了，旋即皎黠一笑，对侍女说：“午后呀，你去请玄真道长去来家一趟。我有一善事非道长不能，随后，沈母将自己的主意与众人说出。一众人等纷纷点赞。沈括对母亲智慧更加感佩。　　翌日辰时（7：00-9：00），沈许兄弟携随同来到码头，看到姜家少女已在等候，便一同上船前往目的地去了。　　此后又过了月余，这天下头村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左手罗盘，右手拂尘，在村中边走边念念有词。族长和村里长辈听说村里来了道士，出来热情相迎，一攀谈才知道这位还是来自钱塘大观的有道高人。包括族长在内，也不过普通小乡绅，平日只能望其项背的大人物，今天竟登了自家的门。于是族长等人更是将道长奉为上宾，礼遇备至。　　这道长坐定后，与族长说：“我夜观星象，见鸾凤落于西南，一路寻方位，定风水，就寻到你这处村子所在，结合星象卦象来看，此地20年内必诞出贵人之母，这贵人之母乃鸾凤化身。只不过……”　　族长催促道：“道长，有话请讲。”　　“这贵人之母，在未成年之际，注定经历劫难，唯有父母亲朋全力维护爱惜，方可渡劫。”　　族长大老爷一听：“敢问这鸾凤化身出自哪家？”心说最好是自家所出，然后好跟着沾光，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道长则摇摇头：“贫道法力微薄，能窥探到此，已经是竭尽所能，天道岂有名言者乎？”　　之后，道长又与村中老人宣扬了一通道法，其中应答不仅对答如流，且言之有物，万事通达，尽显高人的气度本事。当晚，村人准备好饭好菜招待贵客，道长一一应酬。　　玄真道长走出村子，意味深长的回望一眼，口中唱诵：“天地玄黄，无量天尊。愿世人顺应自然之道。今日贫道使出这小小伎俩，暂且以功利之利诱惑之，希望能帮助到小小孩童免遭愚昧荼毒吧。”　　至于这下头村是否真出了贵人之母，都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对于人来说也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