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杯。
夜风中有轻到听不见的音乐声,是那首《My Heart Will Go On》——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I believe
我坚信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这颗心永存不息”
轻音乐混杂着淡淡香水味,黑夜中静静地浮在水面上的游轮,一切都像极了那部影片里的经典画面。
盛夏里上船后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倚着围栏吹了一会海风,发丝尾端被风吹得有些心猿意乱。
她仿佛是浮华中的黑色剪影,望着游轮璀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她想起电影里Rose的那句台词:
我当时觉得自己的生活了无生趣,不是餐会就是舞会、游艇赛、马球赛…老是跟一群思想狭隘的人,永远言不及义,我彷佛是站在悬崖上,没有人要拉我一把,没有人关心。*
“You woundn''t have jumped。”*
你不会跳下去的。
盛夏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回过头,看见浮光下他那张俊脸,乌黑的眉梢眼尾由浅入深,挺鼻如峰,都像是细细雕刻出来的中世纪雕像。
如果她没记错,他说的是Jack说的台词。
盛夏里从来不会记错。
怔忡片刻,盛夏里就回过神,她没提陈不周刚才说的那句话,仿佛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接了一句:“你也想起了泰坦尼克号吗?”
“嗯。”
他深黑色眼珠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就匆匆收回,随口一应。
半昏半昧的灯影渲染着陈不周的脸颊,英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直角般的阴影,只是神色淡淡的,不像平时一样透露着微许冷冽的气质。
“进去吧?”
“好。”
大厅内。
拿着酒杯托盘忙碌地在整场宴会穿来穿去的季姓新任服务生恨恨地看着他们的方向,悄悄对着对讲机幽怨道:“我就说我也想做保镖,那辆帕加尼好美,为什么有的人在做保镖,有的人在做服务生……over。”
刚和人碰完杯的林嘉助露出笑容,压低声音附和:“说起来,头儿的车技完全可以去拍速度与激情,前天坐他的车我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几时我也能学到这种车技,over。”
对讲机里,传来于咏琪眼睛一亮后的声音,“小朋友今天完全就是千金大小姐啊,over。”
“这西装穿得宽肩窄腰、腿长逆天,上次我偷偷量过陈Sir肩宽,他肩宽有52公分呢……”
“太平洋宽肩,警署之光。”
“老大不愧是我们警署唯一警草,黑西装黑领带还挂着一个墨镜,就像《天地男儿》里的白皮古天乐。我刚刚听见三两大小姐凑在一起聊天,有点想要撬盛夏里墙角的意思,还说等会想去试探一下她的这个靓仔保镖年薪多少,over。”
于咏琪忍不住:“噗嗤——陈Sir不愧是在哪都受欢迎,over。”
这不是被富婆盯上了吗?
终于有人无法忍受地出声打断他们:
“别用对讲机聊这种事情——”
陈不周太阳穴跳了一下,忍无可忍地,悄悄地,隐秘地用对讲机说了一句。
事实上,其他人甚至看不出来,只以为他在和大小姐说话——他今天戴着的是最新研发的难以察觉的微型耳麦。
“表哥,我以前怎么不知你有做保镖的爱好——”
陈不周下意识皱眉,看向声音来源方向。
金发青年优雅地端着酒杯,做出一副讶异的表情看着他,还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在这?”
图迩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被妈妈扯过来的,事实上我并不中意这种地方,你知道的,自从我七岁开始我就厌倦了和难以沟通的……傻狍子们相处。”
“这个用词是不是有些刻薄?”
“可是小狍子他们挺可爱的啊……”图迩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难道你不记得他们有点像湿漉漉的大草原上的迷茫小鹿吗?在国外的时候,我还研究过——”
陈不周打断他,转身就走:“我还有事。”
燕尾服金发绅士无辜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亲爱的表哥直截了当、毫不留情地扔下他走了。他端着他那装着“起泡酒”的酒杯,没动。
而陈不周走而复返:“你杯子里是酒?”
图迩不能喝酒,他那聪明的脑袋像是无法负荷酒精带来的影响,只要喝了一口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