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家里
作者有话要说:发文了激动!
“娘。”骨瘦嶙峋的女孩看着眼前的母亲,含着泪不敢眨眼睛,不由地叹息接过两块银圆,“我会找到舅父的。”她拿起地上的包裹,背着轻便的包袱,手中不由得握紧了地址纸条。
“走吧。你快走。”天快亮了,你就走不了了。漆黑的天空,乌云遮盖了暗淡的月亮。希望一切都如你所愿,你走得越远,飞得越高,越自由。两人也就在月色朦胧中告别。
王奕走了几步回一下头,再看了一下模糊的母亲,忍着滚烫的眼泪在眼眶终究还是迅速滑过脸颊。王奕心一横,忍着不舍和无奈,再也不回头奔走在山路上,离开了村子。路上一声鸡鸣,犹如划破天空的流星,也如割裂白天与黑夜,又像是给忐忑不安的她分出几分光亮的希望,让她有勇气面对未知的明天。
自小耕农且正值盛年的女人看着女儿逐渐远去的身影,女儿带着光明的希望走进崭新未知的世界,自己却暮气沉沉地走着山中泥泞的小路避开人,走向一如一日的破旧小木屋,她想着攒齐建土坯房的银圆给了女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住上土胚房,不由得操心家中开支,想到年幼的儿子,自己还是有一个孩子在身边的,又觉得人生有盼头了,总想着未来好些好些,如白驹过隙,越发破败的现实让人不得不正视目前的困境,忧心忡忡让她神色忧郁,而生活的困顿也让她苟且。人生啊,从来就这么苦涩艰难度日。
连每家每户都腌制的萝卜白菜咸菜都想着办法怎么弄,过冬的时候怕是连吃的都没有。村子好些的人家就吃高粱、棒子、小米面等杂粮。看天吃饭的小农民,要是遇到自然灾害,犹如人为刀俎我为鱼,离乡别井求取生活也难免白骨累累。只有小孩儿,天真不知道事情,觉得前途都是光明的,但是女人认为自己经历过世道的艰难,但是孩子不听,只能任由她去了,但是担心依然是担心的。
女人打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回到屋子灶台前,从水缸中舀起一些水洗着挖来的野菜,煮着,让自己的男人、孩子起来就有吃的,能干的活都赶紧干了,等忙完还得下田一起耕种。
这时,外面的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谁啊,一大早的!”男人嘟囔着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发黑的眼圈,睡眼惺忪带着满身的疲惫撑着开了门,看到来人后,立马堆起笑容,“保长,久仰久仰。”原来是远方堂兄王渝中,王保长是主管这这一带的小官。
王村里面都是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五百年前怕都是一家的,偏远落后的地方依然是宗族保留着比混动动荡的政府更多的话事权,而男性劳动力就是别人家不敢欺凌的重要保证,不然孤儿寡母,别说其他人,自己人也会扑上来像狼看到肉一样,身上不撕咬一块肉怎么也不肯走开,天啊,这是什么世道,这是什么日子。
“前方打仗了,收税!”中年保长颐指气使,伸开手要每家每户收刮钱财。也不管动乱时局,农民是否有困难,只知道完成上方层层传来的命令——收税催粮,前来收各种各样的“税”。不由得感慨,历史的车轮滚滚,扬起尘埃落在某个时期的都像是人一辈子难以逾越的高山。保长扬了扬手中的征税册子,“你家三亩地,交一个银圆。”仗着他们不认字,夸大海口。“孩子她妈!”男人冲着女人嚷嚷要钱。女人翻箱倒柜,拿了一些零碎的铜币,哀求保长缓缓时间,好让他们筹钱。王保长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币,勉强答应道:“你们真是麻烦,还劳累我走一趟!你们在下个月前交足够的钱币去我家,我还有很多家要忙活,个个都像你一样那还得了!”夫妻俩哈头哈腰地送走王保长,看着王保长渐行渐远的背影,男人很是羡慕认识几个字的王保长,如果自己能认识几个字,怕是能有更大的出息,可惜自己只不过是地里刨食的粗人,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土地若是能有多些出息,就是他的出息了,也是他的心愿。这时,睡意惺忪的孩子也起了。
当男人发现女儿不见了的时候,他的脸上挂着一丝阴沉,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又一次充满了担忧和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有的令他害怕,有的令他心碎。他想要一探究竟,但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在现在这个情况,医疗条件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生了一场病,可能人挺不过去就死了,婴幼儿的夭折率也很高。男人自己的兄弟姐妹,也都因病死掉了,自己的头个孩子也夭折了。如此一来,死亡似乎都能麻木到没有感觉似的,但是人是有情感的,空暇的时候,想起也不免感伤,活着的压力太大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怎么能如此软弱呢。
女人说又要缴税,让男人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