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了礼。”姜伯游不再推脱,命人将观音像奉到孟氏房中。
姜雪宁局促地走过去,孟氏比以前和蔼不少,不知是碍于谢危,还是母女情分深了些。
孟氏拍了拍姜雪宁的手背,温和道“你这些日子在谢府可还好?”
姜雪宁如实回答,“没有什么不妥,就是裳儿不在,梳妆颇不合心意。”
孟氏思忖片刻,“明日我让人将裳儿给你送过去,你姐姐那自有我去说。”
姜雪宁抬眸,似是惊讶,“母亲......”
“你是我十月怀胎的骨肉,早些年亏欠了你,我虽有心弥补,可终归母女情分淡薄。”
孟氏的话,倒也在理,到底不是膝下承欢的女儿,自然生分。
席间,姜雪宁话极少,吃的也少。
谢危见她没怎么动筷子,索性让人撤了桌上的炙羊肉。
“若是吃不惯,回府再用膳。”谢危递过去一碟绿豆糕,
姜雪宁叹了口气,她左手手腕上多了暮山紫的镯子。
她见过这镯子,姜雪蕙出嫁时手上戴的也是暮山紫,但成色不如姜雪宁。
方妙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宁宁,元宵灯会,你是陪西域那位楼兰公主逛灯会,还是长公主?”
姜雪宁咬着绿豆糕,“楼兰要陪燕临去接见鞑靼使臣,殿下要陪沈嘉学骑马。”
言外之意,陪她逛灯会的八成是帝师大人。
姜雪宁递过去一块糕,轻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方妙余光瞥见谢危,浑身一颤,“不不不,你还是跟帝师大人好好玩吧。”
谢危那清风朗月的圣人风骨,令人生畏。
姜雪宁不解,“你不是跟沈玠一同逛灯会?”
“哎呀,他要去皇陵,忙着清扫上香。”方妙叹了口气,撑着下巴幽怨,“诺大的王府......”
竟没一个人能陪她逛灯会,真真是无趣极了。
自古女子总是被束缚,闺阁中不得随意外出,出嫁后困在一方宅院。
女子薄命,一生不得自在,
所读的书,学的道理,皆是颜面体统,开枝散叶。
颜面是夫家颜面,一言一行皆是为了在夫家立足。
女子及笄前,上街游会的次数,屈指可数。
及笄后,冠夫姓,成了别家人,死后葬入别家墓。
一向端庄温婉的姜雪蕙,难得接过话茬,“姐姐若是不嫌弃,雪蕙愿陪姐姐逛灯会。”
“你竟也爱逛灯会?”方妙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姜雪蕙脸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
姜雪蕙抿了抿唇,“我为何不能逛灯会?听说城北开了家胭脂铺子,姐姐胭脂不是用完了?”
“你若是愿去,我当然乐意。”方妙瞬间觉得姜雪蕙也并没有想象中坏,
姜雪蕙温和地笑了笑,“二妹上次的口脂,甚是好看。”
姜雪宁放下筷子,“长姐说的可是,宫宴那回的朱砂色?”
“我也觉得那颜色好看。”方妙迫不及待地追问,“不像是我大乾的,倒像是西域。
姜雪宁一时也想不起是何处买来,“约摸着是在玉门关,西域商贩。”
“玉门关地处偏僻,传入京城很难。”姜雪蕙夹了筷冬笋,淡淡地抛下一句,
方妙跟打了霜的茄子一般,“如今西域同大乾联姻,怎的商铺不开进洛阳城。”
谢危端起酒盏,抿了一口薄酒,“西域虽是和亲,但仍顾忌大乾。”
鞑靼兵力强盛,大乾重文轻武已久,不然也不会轻易削弱勇毅侯。
大乾朝中武将本就稀缺,除了燕家,未受株连,其他的武将世家皆被沈琅压制。
如今只剩下燕临,尚可领兵。
沈芷衣沉默许久,突然插话,“先生可有应对鞑靼的计策了?”
沈芷衣相信谢危的运筹帷幄,他当初只身赴中原,搅弄风云。
长眉淡漠,谈笑间颠覆皇权。
弑父弑君,这四个字看似轻松,想做到绝不是一朝一夕。
谢危淡然一笑,“你怎知我有筹划?”
沈芷衣向来钦佩文人风骨,谢危比起温润如玉的文人,还熟知兵法。
“先生若是谋划周全,理应早些布防。”沈芷衣由衷希望,这位圣人能出手相助。
谢危了然,沈芷衣所求是能解内忧外患,内忧自然是重文轻武的朝局。
外患,便是狼子野心的鞑靼。
谢危并未搭话,夹了筷冬笋给姜雪宁,“今日冬笋极嫩,你多吃些。”
姜雪宁皱紧眉头,避开冬笋,扒完了碗里的鸭肉。
“如今惯出挑食这毛病了?”谢危单手支头,叹了口气,幽幽道,
姜雪宁挪得离他远了些,嘀咕一句,这人怕不是做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