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
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过了两三秒种,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慌忙松开手里抓着的衣服,却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失去平衡,差点栽倒,好在闫山照旧搂着她,才没有出糗。
她绝对是失心疯了!这还不如咬他。
关昭理智一回笼,就想立刻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她不知道的是,医生中间一直都在很专注地清理伤口,根本没多余的精力注意他们两个的动作。加上闫山在声音上控制得很小心,没弄出多少声响,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
医生抬头,看见关昭水光淋漓的唇瓣,常年单身的她才迟钝地想到两人刚才做了什么。惊讶是有,但不多。对医生来说,只要合理合法,能协助诊疗顺利实施的办法就是好法子,她不会戴有色眼镜看待。
“谢谢……”
“麻烦医生了。”
关昭的声音几不可闻,闫山则与进来时别无二致。只有她知道,他揽着自己的手早就烫得吓人,细看他额上还有层细密的汗。
她的心理稍稍平衡了些。起码刚才真的不太疼了,关昭自我安慰。
晚些时候,赵微成说自己请了护工照顾,赵浩成也表示让队里的人先回去,不用守着他,闫山才带着关昭跟虞佳期和马其乐汇合返回基地。
好在大家回程路上都疲惫不堪,没人有心思交谈,免去关昭许多别扭与尴尬。
她又是被抱下车放到一楼客厅沙发上的。虞佳期坐在对面,忽地拍着茶几:“哎呀,关,你伤口面积这么大,晚上要怎么洗澡?”
“……呃。”关昭只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
坏了,她还没来得及想。
虞佳期观察了一下她涂了药的伤口:“唉,夏天真麻烦。以前我受伤,就只能避开伤处。不过你这两边一起,太不方便了。”
“我小心点就好。”关昭也是经她提醒,才意识到自己要忍受至少几天的生活不便。洗肯定是要洗,不然人岂不是要馊?
她还在动物医院时,偶尔也会被抓伤或咬伤,时不时就需要举着胳膊单手清洁,不算什么。当然,两条腿一起伤成这样还是第一回,坐在凳子上用什么东西挡一挡,应该就可以了……吧?
“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洗。我知道这样的伤口很浅,但是碰到水最痛,还容易感染。”虞佳期边说边搓胳膊,缓解刚起的鸡皮疙瘩。她受过类似的伤,算不上多严重,但折磨人不说,还影响行动,极大降低生活质量。
她旁边坐下后一直在大口喝冰水的马其乐听到,捏着软质塑料瓶的手抖了抖,瓶里的水挤出来不少,滋进喉咙,呛得他“咳咳咳”地干呕几下,水溅了一地。
虞佳期离得近,躲不开,也被喷了不少水在身上。她扯了纸巾擦擦,满脸嫌弃:“乐乐,你累得不会喝水了?”
马其乐五官扭曲,把水擦干,声音都变了:“佳期……你……”
“你说啊?”虞佳期不明就里。
“没事,我自己能行,不用麻烦你。”关昭先回答了,她有点理解马其乐。本来想着虞佳期是美籍,看平日言行也不是在内地长大,按照她的认知,难道不是应该更注重隐私?这么……大大咧咧,和自己对于国外民众的印象完全不符。你肯定不会生气,就是惊讶。
虞佳期看她神情尴尬,后知后觉地挠挠头:“哦,不好意思,我习惯了,不是故意的,没冒犯到你吧?我在家里总做这些。”
“不会,不会,”关昭听出她似乎是受到一些复杂的家庭情况影响,赶紧表明态度,“如果我需要,肯定会找你,咱们房间这么近。”她们两个女生的房间是对门。
马其乐呛水不单是因为这个,他实则一直在看着闫山的表情,留意到自家队长听到她的提议,肉眼可见地绷直了嘴角,顿悟虞佳期是越俎代庖。
“走,走,我买了块蛋糕太甜了,我吃不了。在我那边,你来拿走吃。”赵浩成不在,只能他拦着虞佳期,省得她的粗枝大叶闹出问题。
“这边的蛋糕能有多甜……”虞佳期不相信,她熟悉国内情况后,知道这边吃甜食的最高境界竟然是“这个甜品不太甜”,就大失所望。
马其乐就是找借口,哪能说那么详细,硬拉着她上楼,留下关昭和闫山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