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住手!”李妍君急急唤道,快步走了过去。
院中的人听见动静皆下意识地望过来。
九思见是李妍君,显见的也有些惊讶,紧接着,他的右脚似有些受不住力,重重地跪倒下去,一声闷响。
李妍君心里一揪,再顾不得仪态,提着裙摆小跑过去,急匆匆地将九思扶起来,紧张地问:“膝盖伤到了吗?”
九思额上带着薄汗,眉心未舒,却还是摇了摇头,借着李妍君的力站直身体后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后退几步站在一旁,垂首不语,看上去隐忍又无辜。
李民有些狐疑地将九思上下打量了一遍。
方才踢他的那位公子是成王庶子,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成日里除了巴结权贵就只会吃喝玩乐,身上半点功夫也无,怎么可能一脚就将九思踢倒。
难不成这傻公子哥真用了踢死人的力气?
即便如此,这草地如此柔软,连鸡蛋都摔不碎,李民也不担心会真的将九思伤出个好歹,心中依然十分淡定,阴恻恻地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冷笑一声问道:“妹妹是金枝玉叶,怎么也来林纹院这样的地方?”
李妍君没理他,满心满眼都在九思身上,关切地问:“真的没伤到吗?要不要叫太医?”
“无碍。”九思低着头,阳光自叶缝落下,将他的睫毛在下睑投下一片阴影,更看不清他眼中神色。
惺惺作态。李民在心中啐道,轻蔑地扫了一眼九思和李妍君,讥讽道:“我与诸位兄弟谁没在这院子里摔过?偏偏妹妹身边的一个侍卫都格外金贵,不过是跪一跪都要传太医。”
李妍君侧头瞪着李民,质问道:“九思是我的人,大哥说罚就罚,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个奴才,竟敢犯上。难道就因为是妹妹的人,我便罚不得了吗?”李民昂着下巴,斜睨着李妍君,自负而又轻佻。
李妍君被激起了满腔的怒气,可周围还有许多人看着,她不愿在外人面前失态,只能压抑着争辩:“父皇命九思指点皇子剑术,若真论起来,九思也算是大哥的师父。大哥是治世之才,却连尊师重道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吗?”
“一个奴才,也配当我师傅?”李康轻嗤道,瞥了九思一眼,又冷哼一声。
李妍君咬碎了后槽牙,但也很明白他的有恃无恐。
隔着长幼与尊卑,四周又都是看戏的眼睛,她倒是可以不顾一切地出头,却不可以授人以柄,让九思被流言构陷,被人针对。
进退维谷之间,她却瞧见了一个越躲越远的身影——成王庶子。
“这位公子以前倒没见过,想必极少入宫。”李妍君不错眼地将他盯着,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却还不等他答出口来,便又道,“既然如此,不如去门口跪着,好好认认来来往往的人,熟悉一下宫中事宜。”
成王庶子腿一软,匍匐在地上,抖得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份不够,平日里的确鲜少进宫,不过是因为花柳巷子里带着李民寻到了乐子,这才得了进宫的恩典。
李民虽知此人不堪重用,却也没料到他竟如此经不起事,深觉丢脸,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还是顾及着自己的面子才勉强回护道:“这可是成王家的公子,你岂能为了个奴才就罚他?”
“我哪里认识他是谁家的公子,不过是看他第一次入宫认不得人,帮帮他罢了。大哥可不要冤枉我。”李妍君一脸故作的不明所以,话却脆生生的说得明白,“阿离,你跟着这位公子一起。若有人问起,记得解释清楚始末,莫要让人误会才好。”
阿离虽是太监,身上却也有些功夫,轻而易举地便将那软了腿的公子提了起来,应声道:“是,奴才明白。”
李妍君扬头看着李民,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
她就是要让满宫的人都知道,她绝不会容忍任何人欺侮九思。纵然有人支使撑腰,也得在心里掂量掂量清楚是不是真有这个下手的胆子。
李民盯着李妍君,像是要将她剥皮抽筋,可到最后,也只能拂袖离去。
李妍君冷哼一声,又转头去看九思,忧心道:“不行,还是得回去看看。”
“可是属下还要教□□殿下剑术。”九思面露难色,略有踌躇。
“他又不认真学,没关系的。”李妍君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又突然想起自己此行仿佛是还没有见到自己的亲弟弟,便问,“说起来,阿泰呢?”
“屋里呢。”九思一边回答,一边领着李妍君往里走。
还未走进,一行人便从虚掩的门里看见李泰一人呆在一个角落里举着剑蹲马步,一个太监在旁边殷勤地打着扇子,另一个太监惶恐地跪在地上,虚虚将剑护着,生怕剑落下来,砸了李泰的脚。
这场面瞧着委实有些滑稽,李妍君忍俊不禁,唤了声李泰的名字。
李泰原本还一脸苦色,听见声音,眼睛立刻一亮,手中的剑不管不顾地一扔,便向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