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辛苦为谁忙
等居不易追到了门口,那三位“审查员”都已经步入了屋内。而摩勒就撑着身坐在竹床上,神色淡然且平静,再加上他身后是西窗,西窗外有高耸入云的翠竹,更衬着他也像竹子一样,清瘦又刚直。
居不易眼见这一幕,面上翻白眼,心里更是不住地吐槽:“真白瞎了居公子我废老牛的劲来帮他拖延时间,他就不能稍微躲一躲?但凡能藏去床底,我也算他付出过努力了。”
少林僧与武当道在婚礼大堂上都与摩勒正面打过交道,一眼就认出了他。两人互一对视,向计无谋点了点头,便直接驻足在了一旁。
计无谋只身上前,居不易见状赶忙跑过来将他一把扯住:“诶诶,我这小朋友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另外两位尊者都懂讲究,你就别搞特殊了……”
计无谋垂眼看了看被他扯住的衣袖,再抬眼一瞟他:“呵,我也是只可远观,你站一边儿去。”说罢甩开袖子,更快出一步来到了摩勒的跟前。
少年满目带伤也难掩清俊,看似弱不禁风但眼神中又有一股清冷刚毅之气,就像是疾风里的劲草,江流中的坚石。
“摩勒?”计无谋的这一问很小心翼翼,虽然只两个字却像是包涵着一重又一重的珍惜。
摩勒点了点头:“是……”
不待他再多说一个字,计无谋紧接着问:“癸巳年三月十二日生人?”
摩勒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立即如实应答:“对……”
“伤势还好?”
“已无大碍。”
“好生休养。”
计无谋温柔地笑了笑,转身便要就此离开。
居不易瞧着,心觉奇怪,难道闹腾腾硬要进来,只为这么一两句的来回?这也需要亲自进来?张嘴问他不就行了?真是闲着没事儿干了。
这番心里头的埋汰不知不觉也盈到了脸上,正被计无谋转头瞧见了。像是非要跟他对着干一样,计无谋冲他一个坏笑,立即扭头又折返了回去。
居不易“呃”了一声,真想伸手把他抓回来,心想:“我把我刚才的想法收回来还不行吗?”
眼前人又回到了眼前,摩勒的礼貌真是骨子里生出来的,点头示意道:“先生还有什么指教?”
计无谋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朱漆方盒子递了过去:“此药名曰‘点绛唇’,算不得什么名贵药品,但对治疗内伤还有些作用。赠与你,愿早日康复。”
摩勒连忙推辞:“这怎么可以?摩勒实在受之有愧!”
“且当作是见面礼吧。”计无谋将朱漆方盒放在了床边,再一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摩勒忙追问:“弟子不才,敢请尊驾名讳!”
计无谋刚巧走到了居不易身旁,便朝他甩去了一眼,笑道:“这个多嘴撩舌的家伙会告诉你的。”
居不易一愣,皱眉怒视,对这个评价表示很不满意。
计无谋已经与等候在门边的两位大师会合,三人彼此互对了一下眼神,便一并走了出去。
居不易赶忙跟上,见计无谋站在栏杆前向着楼下等待的众人朗声地说道:“我与两位大师已将屋内尽数查遍,确认空无一人!”
居不易整一个吃惊,果然在睁眼说瞎话这方面,自己还是嫩了点儿。只是这听起来……未免也太假了。
这不,院里的其他人也不信,青阴剑派的贾云亭更是直接带头高喝道:“不可能,分明一个妖女一个内奸,怎能说是没有人!想必是藏起来了,待我上去一看便知!”说话间已经提着剑,绕到了楼梯口。
居不易赶忙快两步走了出来,脸上依旧装作一片轻松:“你一看便知?人这边有三双眼睛呢,都瞎,就缺了你一个明眼人?”
贾云亭只装作没听见,抬腿就要上楼。
居不易见状,立即指其怒喝道:“我看你敢!”
计无谋跟着走到了他的身旁,一并垂目看向了楼下的贾云亭:“是我的话不足以取信吗?”
什么叫看似轻如鸿毛实则重于泰山,轻飘飘的一句话,其中还带着笑意,但听进了耳朵里就是能让人的心脏跟着冻出一个哆嗦。
贾云亭不禁停住了脚,居不易非还要一扭头看着计无谋来了一句:“可不是嘛,这小子是摆明了看不起你!”
不等贾云亭解释,青阴剑派其余众人赶忙抢声道:“计阁主见谅,我师兄绝没有那个意思!”
计无谋笑了笑,扭头看向了少林、武当的两位,行了一礼:“两位大师如何说?”
少林僧人还了礼,又向楼梯口的贾云亭以及院里的众人各一拜揖:“老衲与计阁主所见无差。”说完就看向了武当道人。
道人也笑了笑,免了多礼,潇洒笑道:“贫道亦与二位所见一致。”
这话回得一个妙,任谁也不能说他们出家人说过谎。
居不易暗松了一口气,气势跟着打足了劲,指着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