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迢迢 夜悄悄 等明月来相照
上迅速转来的笑容比他这一声接应还高扬:“客官尽管放心,都按您的要求来,一切包您满意!”
“那饭呢?客官晚间投栈,腹中必已空空。咱们店里各色菜种都有,只要您说得出,咱们就一准能做得到。”
这热情,这周到,倘若没有马厩的一遭,摩勒简直都要感动了。
但这会子,他也就只能无奈地笑道:“随便做两样简单的菜肴便可,一并送到我房中来。”
店小二开心的喽,笑容都快把五官融化了。
摩勒瞧着他这样,心里也跟着一乐。之前那一点点的嫌弃,这会子也都消散了个精光。所以不管追求是大是小,只要能完成,就是能开心。
他拿了房牌钥匙去了客房,饭菜很快就被送了进来,只是说好的简单小菜却是鸡鸭鱼肉摆了一桌,狠宰了他一顿。
不过摩勒本身对银钱这种身外之物就不怎么看中,也没计较,还多给了店小二几钱小费,只催热水能快快送来。
而这给了钱就更加能提速了,他这边才刚坐在桌前,提起筷子还没吃上两口菜,热水就一桶接着一桶地抬了进来。
还是洗澡更要紧,要知道他连日以来不停歇的奔程,再被大雨一整个浇灌,汗水、雨水、泥水这会子是全混在了衣服里,他都快被自己臭死了。
又给了些钱打赏,他赶紧地关上了房门,拖出木桶,迅速把自己扒了个干净,就想着彻彻底底,痛痛快快地跳个水先。
可他才一只脚刚刚踏入木桶,就听“哐当”一声,房门竟被人给踹开了……
这一惊,哪里还容得了他多想?勾过一旁的衣裳迅速往腰间遮,拔出腿就立马躲到了帘帐的后面。透过帘帐,他偷偷地向外屋瞄了去……
一个身穿大蓑衣,头戴大斗笠的人,拖拖拉拉地像个大刺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瞅见面前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嘿,她还小跳跃了一下,特欢快地庆祝:“哇塞,黑店也能这么贴心?”
这声音干涩沙哑还透着满满的疲惫,但显然是个女子。
想必真是饿了个不轻,她都顾不上脱蓑衣去斗笠,上来就扑到了桌前。脏兮兮的手直接扒下了一根鸡腿,一股脑地就往嘴里塞进了半截。
摩勒是管不得什么不速之客了,他只想赶紧地先把衣服穿上。可围在腰间的是个短内衬,他只能偷着手去捞搭在屏风上的外衫。
要说他自认为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可外头那位似乎耳朵贼灵,突得就发出接连的质问:“什么人?谁?谁在里面!”
反正也被发现了,摩勒“蹭”的一下勾过了外衫。可这会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路线,拿这衣裳他没往身上披,却是直接蒙在了头上。
在自己花钱了住进的房间里,他成了偷偷摸摸做贼心虚的一个。
“你什么人啊?怎么这副打扮!”女孩儿一边走近,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鸡腿。她嘴巴被塞得满满的,致使音调不清不楚,但内容倒算清晰可辨。
摩勒还没想好怎么答,就感觉到女孩儿已经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他清楚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副形象,只后悔在店小二再三确认他住不住店的时候自己没有选择去冒雨露宿。
他咬着唇,憋着气,闷着声答道:“你也别问我是谁了,吃饱了赶紧走,这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女孩儿似乎很质疑,完全是出乎意料的口吻。
她迅速地将房间一通扫视,自顾自地念叨:“难道是这店小二诓我?既然已经有人住了,干嘛还说是间空房?”
“那你就应该马上下楼去问他!”
摩勒这声压得极沉,听着极冷,却远不及他后背发凉的千万分之一。
他感觉自己已经尴尬得快要凝结住了,蒙着头还在偷偷地去拉帘帐往身上遮,想尽量把自己遮得再严密一点,毕竟他露在外面的脚趾头已经快抠进地板里了。
“可是这小二已经跟我说得挺清楚了啊!二楼最南边的房间,不是这里吗?”女孩儿还在有滋有味地嚼着鸡腿,自言自语里还杂着咕噜噜的声音。
但这不清不楚的话已经足够让摩勒振聋发聩了。
他强忍着哀怨,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
他一字一顿地说:“姑娘,劳烦你出了门,往南边再多走两步,可以吗?”
“多走两步?”
小女客赶忙甩身往外走,湿漉漉的蓑衣跟下雨似的又洒了摩勒半身水。
听得了出门的动静,以为是把瘟神送走了。刚把蒙在头上的衣服扯下来,摩勒都没敢松上一口气,就听“哗啦啦”又是蓑衣撞门的声音。吓得他赶忙把衣服又蒙回了头上,整个人都缠进了帘帐里。
这会子也管不上什么仪态和教养了,摩勒扯着嗓门地大声吼道:“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没吃饱吗!”
女孩儿直接屏蔽掉了他的怒火,喜滋滋地跑到了跟前,特兴奋地说:“诶,你说的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