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路在何方

“哈？”邬山月闻声轻一回头，雨后的空山还布有水雾，正衬得她清丽不可方物。一旦有意识地去欣赏一个人的美，就会发现她越看越美。

摩勒原想着招手唤她回来，可再一想，还是自己走了过去。

他憋着一点儿坏意，啧啧了两声，装作一番深思熟虑后说：“我看还是我去探路，你留在这里等吧。”

果不其然，邬山月一声“不要”直接嚎出了高音。她气得小嘴嘟囔着，直跺脚：“干嘛呀，你就那么喜欢独来独往？带着我有什么不好，万一遇到了危险，我还能当个帮手呢！”

这话一出，摩勒还没多想，她自己先谨慎了。毕竟后半句很容易联想到崖口时的夺命一刻，保不齐再引起了摩勒的自哀自怜。然而一时也想不起找补的话，她只得急得又跺脚：“反正带着我准没错，即便没多少武力输出，我也能给对方捣乱！”

“捣乱？”摩勒不急不恼也不信，扫了眼她那条被捆扎成板直的胳膊，用到了好奇的口吻：“你都这样了，是捣别人的乱，还是捣我的乱？”

“呀，小瞧我了哈？”

邬山月突然腰臀一摆，搔首一弄姿：“听说过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到时候我就迷惑住对方，你趁机逃遁。”

摩勒直接被逗得哈哈大笑。

邬山月立马不乐意了：“诶诶诶，这个笑是怎么个意思？是我还用不得美人计了？你有没有礼貌啊！”

“不是不是。”摩勒连忙否认，但要解释的话总不好说自己是被她给可爱到了吧……细琢磨了一下，他找了个更合理的理由：

“我是觉得前有密林，左右是沼泽，遇到英雄的几率应该远低于遇见狗熊。物种不一样，届时即便你再美，也无济于事。”

“那我就用断臂缠住它！”她这秀眸中透着坚定，宣誓一般地说：“总之在你答应娶我之前，我都会用心用命来护你周全。”

用心尚能理解，用命？

本来就是七八分的玩笑，两三分的借题发挥，摩勒不曾想她竟说到了这么严重，再回想起她被连累到堕崖都丝毫没有怨言，真就很难不心动……

然而邬山月非得颠颠地又凑了过来，非得破坏一下气氛，笑嘻嘻地说：“所以啊，小哥哥，你不如现在就答应了我，堵死我再为你拼命的前提？”

“哈？”摩勒恍了一下神，轻轻问道：“你在开玩笑吗？”

“其实也有点儿真……”

摩勒笑了笑，到底还是回旋镖了。自己的玩笑，她当了真；她的玩笑，自己当了真……

“那既然都是你搏斗，干脆就你去探路吧！”摩勒伸了下懒腰，转身往回走：“我回去睡一觉，等你，快去快回啊！”

“啥？”邬山月肯定不乐意啊，气得跺脚如拍蒜。

“你也太没有良心啦！”

“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是有良心的？”

“我不管别人，我只管你！”邬山月追到了跟前，左手挎过摩勒的臂弯，哼哼地说：“索性咱们都不探路了，就在这里过下去，反正到哪儿对我都一样，都是厮守终身！”

摩勒偏头瞅了瞅她，她还一昂头再表示坚决。

摩勒只得叹了一声，想把手抽回来，邬山月却紧缠着不放。他只能换另一只手指了指“石行者”：“好了，不闹了，那里才是我们要先去探的地方！”

邬山月随便一瞅，随口一句：“回头路？”

“谁说路就一定非要在前方？回头未必不是别有洞天。”

说完，领着邬山月回到了“石行者”跟前。拨开一旁的杂草藤蔓，果然见得里头黑黝黝，像是个洞穴。

邬山月露出惊讶的表情，摩勒则取来火折子点着，躬身向里探照了一番，回头来便对邬山月说：“之前你不是在林子里看到了人类粪便吗？我想他应该就住在里面！”

“哇！”邬山月好像很兴奋：“你怎么知道？”

摩勒引她看向了一旁的“石行者”：“不觉得这块石头很奇怪吗？”

邬山月忙抢言：“当然觉得啊！开始我就说这像是一块灵石，保不齐里面能蹦出行者来！你是不是现在也开始相信了？”

“呃……”真差点没把将要出口的话再堵回去，摩勒咳了一声，温柔地说道：“我其实想的是崖底阴潮，遍地沼泽泥洼，偏就这块石头的周围极少有青苔暗藓……感觉是被人打扫过，就像清扫庭院那样。”

“哟，这人还挺勤快，换我我就不扫。”

摩勒朝她笑了笑，又走到洞口边，拽下了帘帐一般的蔓藤，果见得上方有水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有节奏地滴落。他蹲下了身，指了指地上一块饭碗般深浅的石头凹槽。

邬山月凑过来一瞧：“这个我知道，是个水滴石穿的故事。”

“呃……也对。”摩勒点了点头，很耐心：“但你再仔细看的话，这会不会还像是人工挖凿而成的器皿，放在这里承接山隙间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