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毕竟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这件事情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说起来让她欣慰的,是之前院子里跑来一只小兔子。不知为何同她十分亲近,时时刻刻黏在她怀里不肯离去。
只是那兔子似有疯病,经常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好端端在院子中坐着,它死活要将自己推走。殊不知兔子的力量太过于弱小,为此还自闭了几日。
虽说有疯病,但让无忧极喜欢的一点就是这兔子认生还护主。每每看到李嘉仪过来,兔子都要上去大喊大叫一番,还要伸出利爪显摆,亮出牙齿作威。
也是基于此因,无忧才知道兔子还真是会“吱哇乱叫”。
只可惜,李嘉仪气性极大,趁自己不注意竟将兔子炖了去。她与叶行之吃饭时,两个人大睁眼。
还是之前的那句话,李嘉仪这人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说杀也就杀了。毕竟她可觉得自己是天命。
但是说实话,确实还挺好吃。
这几日无忧夜生活逐渐丰富起来,主要是叶行之发疯之时,居然偶尔会开口说话了。
虽然说出来的话实在没什么营养。拿昨天晚上举例,二人打着打着,叶行之想到什么似的,居然同自己说,明日中午还想吃兔子。
真是造孽。
所以无忧见李嘉仪折腾完机关,将要做饭之时,特地好心问了一句:“咱们今天…是吃兔子吗?”
李嘉仪带着鄙视看了她一眼:“要不你做饭?”
那看来不是兔子。
无忧还在这儿坐着,一动不想动。
说起来,今日还未练刀,长缨和箭弩也放在那儿,马上就到冬日了,再一下雪,机关许是还得做做防护,免得被冻住,误了大事。
可如今就像有什么东西拉着她,实在是不想起来做这些活。
又想想晚上,无忧叹了口气。人无论为了什么去做事,总会有犯懒的时候。就算是挣钱,也会有犯懒的时候。
可当性命攸关之时,却容不得犯懒。
她正要走,突然又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拽着她。她一回头,空无一物。
突然好像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恍惚了一下,眼前景物有些支离破碎,与自己之前做梦时好像并无不同。
做梦?无忧笑笑,定是自己这几日太累了,该先回去睡一觉,再出来练刀。
虽这么想着,她还是拿起了那把刀。
*
长吸一口气,无忧嗓子发出“刺啦”的声音,一个冲力她坐了起来。
她见自己穿着交领襦裙,盖着棉被躺在床上,外面天色已暗,屋内灯烛明晃。旁边昏暗背光处桌子上还趴着一个人。
自己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穿过裙子了,怎么又换上了如此这般的衣服?等会打起来,可不太方便。
无忧正要下地换衣服,突然胸口有什么东西跳了起来,像是要冲破桎梏撕碎胸膛。无忧抬手摸了摸心口。是心跳,却并不急,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走下地去,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无忧躲在床柱后面,做出防卫姿势。
来人惊呼:“无忧,你醒啦!”
听着声音像是李嘉仪,无忧从床柱后出来,问:“这什么时辰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趴着的人听见动静,抬头望了望,许是见不真切,又揉了揉眼睛。
“李嘉仪,这是谁?”那人问,听声音是个男人。
“这是白无忧啊,她醒了!”李嘉仪在一旁欣喜道。
醒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又为何如此高兴?
那人一步步走过来,眼中带着不可置信,走进了看,居然是叶行之。
无忧下意识向后退去,谁料叶行之一把抱住了她。她吓得要从腰间抽出刀来,可什么都没有。
但叶行之好像也没想杀她。还没到时候吗?
过了许久,他才将她松开,含着泪说:“你终于醒了。”
无忧实在听不懂,问道:“我是怎么了?晕过去了吗?”
“你之前被梦魇困住了,足足一个月才醒过来。”叶行之哽咽着说。
一个月?那还挺长了。这一月间,难道叶行之没起过杀心吗?如今摸摸自己的胸口,好像倒是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