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
听着是苏凛的声音,无忧才松懈下来,向裴印一示意,裴印意会后说:“陛下叫苏大人上前回话。”
帘帐被撩开,无忧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叶行之与几位南疆将领跪在一侧,有几人骂骂咧咧,直言士可杀不可辱。
无忧将令牌交给苏凛,在纸上写下,将令牌交由李辰安,可以开城门了。
苏凛意会,拿着令牌便走了出去。
几位将领跪在地上还在骂,无忧碍于身份又不好回嘴,好在话都是在骂李非鸿,无忧听见也乐的自在,不过裴印在旁边听着就不乐意了,愣是提起胆量回怼了好几次,虽然每次怼完都忍不住哆嗦。
无忧手中虽还握着笔,可却再也写不下什么东西。
*
“皇上有令,开城门──”
苏凛骑马到城下,拿出令牌向上高呼。城上侍卫见了令牌,慌忙走下城墙,询问了几句后将门打开。苏凛骑马走出城外,空无一人,漆黑一片,只有城下焰火明晃晃跳动,将人影拉长在墙上,幽暗宛如鬼魅。
他站在城门高喊:“陛下有令,恭迎南疆王进京。”
远处除了风吹树枝的欻欻声,并无其他声音。苏凛二次高喊:“奉陛下令,恭迎南疆王回京。”
远处风声依旧激烈,吹得沙石飞扬。不一会,铁骑声踏沙石而来,扬起灰尘,黑压压一群人马,直逼城门而来,为首者孤傲清冷,长着与李非鸿一般无二的脸。
苏凛见状慌忙下马跪地:“拜见南疆王。”
南疆王并未低头,冷冷问:“你是何人?”
“在下锦衣卫指挥使苏凛,恭迎南疆王进京。”苏凛伏在地上唯唯诺诺。
“指挥使?原来是李非鸿的一条走狗。”南疆王冷笑一声,骑马慢悠悠向前走了几步,马蹄踏苏凛手掌而过,疼的他倒吸了口气。
苏凛忍着疼回话:“回王爷,奴才确实是条走狗,不过是谁的走狗还不一定。”他抬起头,意味深长看了南疆王一眼,南疆王低头,正好与他对视,轻嗤一声:“真是恶心。他的身边,可都是你们这样的蛀虫吗?”
随后抬起头来,一眼未看苏凛,踏入城中,身后黑压压的军队跟着南疆王一同入城,虽比不上战场上的威慑,却依旧像一座大山移入城中,马蹄声像踏在人心上,踏得人一阵一阵地心悸。苏凛忙后退让位,才不至于被大军的铁骑碾死。
等大军全部进入城中,苏凛才从地上爬起来,眼神狠戾看了前行者一眼,拜了拜手,示意侍卫将城门关上,又上了马,跟在人群后面。
本来城中夜晚也是热闹的,可这一队人马就这样走在街上,不一会人群便散了。走到南街,商贩该收摊的收摊,该关门的关门,有些甚至摊位都来不及照顾,便匆匆离去了。才几分钟,闹市便一片荒凉,灯光也暗了下去,只有几盏街灯幽幽泛着光。
再往北街走,大多是住户,看见来人门窗关的十分痛快,就连些高官厚禄,世家大族,一看街上的人马,即刻便意会要发生什么,连府门前的灯笼都急匆匆摘了下来,权当家里人都死绝了,一声不敢吭。
漫长的暗夜里,只有远处遥遥传来的几句打更声,划破漆黑的夜空,可打更人看见人群压过来,扔下器具就落荒而逃。
这下是真没有声音了。只剩下马蹄踏在人心上。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可却没有一个地方是真正能静的下来的。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宫门。
南疆王和军队停了下来,苏凛从队尾走到队前,匆匆附身下马,给守卫看了令牌。虽说守卫是早已安排好的人,可还是走了过场,询问了一番,才将城门打开,这军队就这样无遮无拦一路顺风走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