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盖如故
子骞同齐玉早早就等在了醉仙居,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嬣婉的身影。
“子骞,你说徐贤弟不会是忘了我们的约定,怎么迟迟不来。这么些日子没见,我可是怪想他的。”
“他会来的,我们再耐心等等吧。”
见子骞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品茶,齐玉眼巴巴的望着,嘴里的新茶竟没有新鲜的滋味。
果不其然,不出一会工夫,茶楼不远处有个身形瘦弱的白面书生正奔这里而来。子骞远远见着,虽是看不清脸,但只那身形步态便能轻易辨认来人便是他们所等之人。
齐玉见到气喘吁吁的嬣婉,既热切又激动:“我说徐朗,盼星星盼月亮,我们可算把你给盼来了。你怎么来得这般迟,我们方才还担心你会不会不来呢。”
“说好来便一定来,只,只不过家里有事耽搁,让二位久等了,莫怪莫怪。”嬣婉躬身抱拳以示歉意,说话的时候有些上次不接下气。
子骞见状,连忙将方才冲好的茶递给嬣婉:“快喝口茶解解乏,这会喝温度正适宜。”
“我刚巧渴了。多谢!”嬣婉感激接过茶碗,还未及品,茶气便漫过鼻尖,原是她喜欢的龙井,不由满目欣喜道:“这是新出的龙井吧?”
子骞吃惊道:“徐朗你只是闻而未品便能知晓这是新茶,莫非平日里就喜研究茶道?”
“家父从前在江南任过职,因而喜好龙井,后虽离开江南,可每到清明过后,家父总会派人去收购清明之后的茶,我自小耳濡目染,所以才略知一二。”嬣婉得意的呷了一口,唇齿间清香四溢。
“你还曾去过江南?”子骞见她如是说,便好奇一问。
“去是去过的,只不过那是我孩堤之时,几乎没有印象,倒是常听家父提江南好春光,又常感慨这北京城的春日差强人意。”
“那是白居易笔下的美景,自是美不胜收。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虽没亲身前去,却读着诗也能美美的口味一番。”子骞一听闻江南,便来了兴致。
“子骞可是喜欢江南?”
“自然是喜欢的,只可惜,还没有机会亲身感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景致。”
“若是有机会,你我一同前去亲历那西湖胜景可好?”嬣婉不禁脱口而出,可方才说完,又忽觉唐突,于是怯怯待子骞反应。
见子骞舒眉欢笑应允,她忽而心潮一阵涌动,小脸不知不觉飞上两抹红晕。
齐玉正品着茶,无意抬头正瞥见嬣婉红噗噗的小脸,似有几分女子般可爱,于是乎打趣她道:“哟,徐朗,你这酒还没喝上,怎么就脸红了起来。瞧你这张脸庞如此俊俏,要是身作女子,那必然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啊!”
子骞闻声看向嬣婉,只见她脸面若桃花,分外可人,也情不自禁笑了笑。
“齐兄说笑了。”齐玉这一说,让嬣婉无地自容,她别过头去,尴尬地眨了眨。
见她如此容易害羞,齐玉更觉有趣,于是没脸没皮的继而又问:“话说回来,你家中可有姐妹?”
“没,没有,倒是有两位兄长。”
“可惜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你有个姐妹,咱们说不定能成姻亲”
“……”嬣婉没曾想齐玉如此大大咧咧,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子骞见她的神色忽而有些女子般的娇羞,突然心间涌起不可文明的情愫,按理这不该有,难不成他也同齐玉一样,有了什么不寻常的想法?他瞥了一眼齐玉,而后无奈在心里自嘲。
正当这时,街道两旁忽然被肃清,而后一辆32抬大轿风风光光地从他们面前驶过。轿子这般招摇过市,里里外外的奢靡真非是普通百姓所能想像。
嬣婉的目光自是不免也被吸引了去,惊叹之于她禁不住问道:“这难不成是天子的马车?如此气势非凡的轿子,平生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当今张首辅马车,32抬的确世间罕见。你看轿子分为会客室和卧室两部分,会客室用来会见各地来客,卧室则用于日常休息,轿子的两旁还设有观景走廊。另外,轿中还有两个仆人,专为伺候首辅所配置。”子骞见她好奇,便耐心地给她解释道。
“据我所知,那可是比天子的御驾还威风!”齐玉小声地嘀咕道。
嬣婉不解,继续追问:“张首辅?他不是勤政爱民的好官吗?”
“这倒不假,自皇上登基这些年来,国家日益富庶,百姓的日子也日渐丰盈。”
“那他为何还要如此这般铺陈行事?”
“这,或许是在那个位置上才能知晓了吧。”说着子骞无奈地摇摇头。事实上他也没想明白,为何这样大有才干之人,却偏偏没能管住自己的言行,如此铺张,落人口实。
可无论如何,他依旧对张居正的功绩推崇备至,于是他略略沉吟,随之又补充道:“不论他的品行如何,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