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在一个叫孙三的人身上,还望殿下能帮我些!”
赵释想起杨彪说过,殿前司一虞侯孙吉,与梁娘子交往甚密,这孙三与孙吉同姓,想来是有什么干系。
可她说难处,就不会是好干系,难道是这孙三认为她自外乡而来,想阻断她与孙吉的姻缘?
赵释指尖微微一动,自己却并无察觉,只往细了问道:“梁娘子想要本王做什么?”
他固然可以直接问明她之心意,然后赐婚于她和孙吉,如此一来,便无人可拦。可他想过后觉得,这些事不应由他主动插手,姻缘自有定数,强求不是美事。
除非……除非她极力恳求,他顺势应下,也算还了她授业功劳。
梁羡玉自是不知雍王殿下的百转千回,将自己的盘算暗暗过了一遍,起身执礼道:“草民斗胆,可否请求殿下派个武艺高强之人护卫于我?此人须在暗处行事,一年之期,若过了一年,草民便将此人归还殿下。”
照她想来,如果孙三回来了,按照他逞凶斗狠的个性,必然想给她一个教训,不会忍三年五载。
所以这些时日只要她身边有雍王之人,孙三一旦下手,就等于将自己的恶行暴露于衙门眼中,不用她多说什么,就会被衙门问罪判刑。
“你只要这个?”赵释不知不觉松了口气。
梁羡玉听他这语气,十分有戏,赶紧添了把火,果断跪下道:“求殿下成全。”
“起来说话!”赵释声重了些,触及梁羡玉无措的眼神,复温声道,“我会叫杨彪安排,不要随便行大礼,梁娘子有功于我,这是你应得的。”
“是!多谢殿下!”梁羡玉转忧为喜,飞快站了起来,笑意满眼。
看来殿下对尊卑之别确实没那么看重,她确实以己度人,把他昨日那句“不要多礼”的话当做耳旁风。
赵释感受到她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重新请她在圈椅坐下,打开解库账册,翻到自己做了标记之处,问起她库房中若有物件被盗、丢失、霉烂,又该如何平账。
梁羡玉说了几个常见法子,还一一举了例子加以说明……
一会儿之后,杨彪将侍女引进来送茶和点心,梁羡玉遵从殿下吩咐,喝茶、吃点心,又好生歇息了会儿,才继续给殿下解释疑惑。
今天走的也比昨日早,梁羡玉觉得自己还可以说上大半个时辰,殿下却先不肯了,说即便是待客之道,也该让客人酒足饭饱,更何况她是来王府帮他的功臣。
梁羡玉只好难却盛意地留了下来,由杨彪带去吃过午膳,填饱了肚子,才离开王府。
与此同时,她身边跟了个沉默寡言的青衣暗卫,方才吃饭之时,杨彪给她介绍过,说叫赵丁,等出了王府,他便会隐匿身形,时刻护她无虞。
梁羡玉兴冲冲地打量了赵丁几眼,见他四肢健硕,看着便十分能打,面目平凡,混入人群中一时也找不到。
她顿生可靠之感,对杨彪连谢了几句。
杨彪也想不明白殿下如今是什么意思,任谁看着,都能看出殿下在对这梁娘子示好,也有些超乎尊卑界限了,这赵丁可是赐了国姓的……
难不成殿下要与孙吉争抢?
可他下意识便否决了这一想法,光风霁月的殿下如何会做这种事,定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情的。
杨彪将梁羡玉送到后门,见马车还未套来,问了句,马夫说是平日用的那匹马儿马掌坏了一角,正要将它从车里解出来换新的一匹上去,一来二去,时间就不赶趟了。
梁羡玉见杨彪似要发火,站出来道:“今天解库没什么大事,我在这等一会儿也无妨,杨指挥使忙的话就先回去吧,不然殿下身边无人侍奉了。”
杨彪刚想说陪她一起等,话未出口,一阵清脆器响由远及近,直直朝王府后门而来。
梁羡玉举目看去,一辆白藤舆檐映入眼帘,顶覆以棕,四周坠着银穗垂铃,车动铃响,正是响动来处。
梁羡玉求助地看了眼杨彪,“杨指挥使,草民是否该避让一二?”
这等车舆,是命妇皇亲所乘,她在这里也不知会不会惊扰了来人。
杨彪练武之人,眼力更好些,认出驾车之人乃是庆寿宫中打过照面的内官,眼骤然一缩,猜到几分来人是谁。
他想起了在庆寿宫被交代的事,叫梁羡玉低头,别轻易抬起,等人走了再说。
“杨指挥使,好久不见。”车上人由侍女搀扶着走下马车,穿着茄紫长褙,以帕包髻,正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温芳姑姑。
她命人从车里抬出七八提朱漆食盒,顺便与杨彪叙话道:“殿下这几日可好?侧妃娘娘可好?”
梁羡玉听她语气熟稔,似与这雍王府中人十分亲近,越发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头垂得更低了,一边心下暗暗感激起杨彪来。
可她就在杨彪身边,衣着服饰又不似王府侍女,偏偏体态纤长姣美,很难不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