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

这些，世人全然不知。

思及此处，洛惜悄然叹息。史书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哪怕全然颠倒黑白是非，也无从查证，后人也只会照单全收。

别说一千年前的事了，哪怕是一百年前的，世人都难辩其真假。算了，其实就算当世，掌权者亦可肆意颠倒是非黑白，看看周家皇室做得那些事....

秋忱看着洛表情纠结半晌不言，以为她难过，于是语气软了几分：“你为何要借神龛？”

洛惜回神，抿了抿唇：“我怀疑即将有神谕秘境现世，想查探究竟。”

听到神谕秘境四个字，秋忱面露诧异，眸光亮了几分，随即眼眸又覆上薄霜，若有所思。

洛惜本也未打算隐藏，她就地坐下打算细细说来，地上一圈无形水纹散开，星光烁烁。

她缩了缩腿，眼神示意秋忱坐下聊。

秋忱垂眸看她片刻，并未靠近，原地坐下，坐在了她正对面。两圈水波静静相撞，些许破碎星光浅浅升起，若不是洛惜现下心情沉重，她会想好好欣赏欣赏这方浪漫天地。

洛惜不动声色地吸了口气，直截了当的开口：“我之前碎了扶祈的灵丹，可他，现在却长出来了妖丹，而且他复原很快，修为...”

她顿了顿，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手指轻轻蜷缩进掌心：“修为短短数日突破了三个境界，到了第九境界。”

难以置信。

闻所未闻。

半妖素来都只有天赋极其低的灵丹，极少数的半妖会有妖丹，但有妖丹的半妖都不会是人的模样，基本上可以算作妖了。

而且半妖极难有较高的修为，第五境界已属罕见，第六境界就算是到头了，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起半妖。

洛惜从未听说过这世上有半妖在灵丹碎了后生出了妖丹，也从未听说过这世上有半妖同时拥有灵丹和妖丹。

秋忱拧眉：“三个境界？”

“我派了一个人跟着扶祈，但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我想，无脸人应是见过扶祈了，他定是帮了他许多。”

说到了这里，洛惜收了收腿，眼中阴云密布：“昨夜我想了一晚，也就是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扶祈一直都有妖丹，但妖丹一直被抑制着，未曾成长，无脸人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激发了他的妖丹，并帮他的妖丹入了境界。现在我收到消息他要去往一处秘境，我担心那会是神谕秘境...”

秋忱半晌未言，看向洛惜，眼中的雾气渐渐清明神色却欲言又止。

洛惜抬眸，疑惑地看向秋忱，催促道：“怎么了？”

他薄唇微抿：“不是无脸人帮他入的境界。”

“是你。”

洛惜看着他，目光晃动，她手指慢慢蜷缩在一起。

半晌，她声音颤抖道：“其实，我也想过，是不是因为我碎了他的灵丹，所以他的妖丹才得以生长。只是，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

洛惜说着垂下睫毛，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

也许只是修真界未有过这样的事情，但并非这世间从未有过。蝴蝶可破茧而出，凤凰可浴火而生。

秋忱微微抬头，看向四周的星光点点：“此事并非从未有过先例。”

他短暂停顿，继续道：“澹台衍的手记中曾写到过，他是半妖之身，当年因意外导致灵丹破碎，灵丹碎片被一直暗藏在体内的妖丹吸收，从而妖丹迅速入灵，之后辅以珍才异宝，他的境界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洛惜听罢，半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若是如此，那恐怕扶祈突破境界便真的是因为她碎了他的灵丹。本想断了扶祈的修炼之路，不曾想却意外帮他突破了桎梏。

若如此，前世也定是无脸人故意碎了扶祈的灵丹，让他的妖丹得以入灵。而无脸人因为有了前世的经验，如今便更顺利的帮扶祈提升了修为。

洛惜手脚冰凉，心绪低沉。

秋忱瞥了眼洛惜，看着她难过，他心里莫名升起一阵烦躁。他皱了皱眉，随即微抿薄唇伸手不动声色的掐了一个诀。

刷一下所有的星星都瞬间开了花，各式各样的珍奇异花全部显现，花上还闪着硕硕银光，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