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来袭
仙界,漫星殿。
殿中,红衣女子正轻抬双腕,随着女子手腕弧度,一道金色耀眼的光自她掌心托出,并在空中结出了一个繁杂好看的凤凰印记。须臾间,血红色的凤凰自她额间呼啸而出,金光瞬间铺满大殿,凤凰鸣叫响彻九霄!
但那施法女子的嘴角却渐渐溢出了鲜血,她似乎在极力压制胸腔的血腥,可最终还是熬不住疼痛,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而她额间的原本血红的凤凰花纹,变为了暗黑色。
那是堕神的印记!
“何至于此……”东幽天君看着已经面无血色的凤梧,眸光震动,“为何你宁愿堕神也不愿将那魔界之子所在之处告诉本君?”
凤梧看着眼前自始至终坐在椅子上的东幽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口中的鲜血便顺着嘴角滴落。
她的一张小脸因疼痛而变得煞白,更衬的那双冷如寒冰的眸子漆黑如墨。
凤梧强忍着锥心之痛,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东幽面前,冷笑质问:“何至于此?”
“因为你的一己之念,就让我为你背负所有罪名,让烛煊也因此身负重伤,而到头来,这一切不过只是你听信了星宿官一面之词所下的一道杀令。你说,何至于此?”
“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知我对你毫无防备之心,便瞒骗我设下今天这局,那你又说,何至于此!?”
“而你说的那小孩,不过才四、五岁,只因你觉得他以后会颠覆这三界,你便是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你又说说,何至于此!!”
凤梧字字珠玑,段段入心。堵得东幽无法开口反驳,只因她说的皆是事实。
三个月前,东幽夜观天象,听星宿仙官上报象征魔族的地煞之星竟有直逼天枢之象,更有将其吞噬之意。而那天枢,恰好象征着仙界。
可东幽的天君之位,原本就耗费了他近万年精细的打算才得到。他步步为营,除掉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异己,如今才刚刚坐稳这位置,如若真如星象所说,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会被这位刚出世的魔界之子所替代,如何能忍?
“如若魔界真如星象所说会吞并天界,那我们这几万年的基业岂不是毁于一旦!”东幽咬牙切齿恨声说道。
凤梧嘴角挑起一抹讥嘲的笑,睥睨了他一眼,“东幽,你对还未发生的事情已经害怕成这般模样,不惜耗费这么大功夫,下这么大一盘棋。东幽,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自信啊。”
凤梧嘲讽的语气刺得东幽胸中发堵,他想要站起身来反驳,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在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而那股力量,竟是凤梧用残存的神力!
即便堕神,凤梧体内残留的神力依然霸道。东幽是仙界的天君,可是在神的面前,他惊愕的发现自己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这是东幽第一次感受到了凤梧神力的可怖。
“东幽,你我二人相识近万年,我当你是朋友、知己,甚至于喜欢你。可到头来却发现,我从未看清过你。”
“我所做之事皆出自于本心,如今我自愿堕神,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魔族变成如今这样我有愧!从今以后,我与仙界,与你这天君,再无任何瓜葛!”
说罢,凤梧收起手中神力,转身离开了漫星殿,没有回头。
东幽怔怔地看着凤梧有些踉跄却决绝的背影,耳边满是凤梧最后用传音术对他说的话。
她说:“我后悔了。如果可以重来,当年绝不会拥护你坐上天君之位。”
她还说:“东幽,你我永不再见……”
漫星殿的血腥久未散去,东幽闭着眼睛如木偶一般立在殿中。约半柱香时间,他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冷。
“传本君令,若找到魔界之子,直接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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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年后,鹤溪镇。
正午的日头把横过镇子的小溪晒得如碎金子一般波光粼粼,紧挨着小溪旁的街道虽不如荒原南边的碧城那般店肆林立,但也因着鹤溪镇来往便利,贩夫走卒倒也是络绎不绝。
只有小溪旁的大梨树下,摆着一个门槛罗雀的算命摊。
算命摊用一张竹木桌子简单的架着,就连摊位名——“鹤溪神算子”几个字也只是随意写在了一块看似是有些年岁的木板上,字体实在粗糙难看,不过因着没什么生意,倒也无人在意。
摊位后边,一个穿着鹅黄色短袍的少女正翘着二郎腿惬意地躺在摇椅上。她嘴里叼着块饼,但眼睛还巴巴儿地瞅着树上那些还没成熟的梨,时不时伸出手数着。少女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刻着繁杂花纹的镂空的银色小铃铛,随着摇椅晃动发出了叮铃的声响。
“吴大娘,等这树上的梨子熟了我就给你酿香梨酒啊!”裴小月冲着小溪边洗衣的吴大娘说道。
吴大娘见她一副贪吃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小月,你这样好吃,谁敢娶你呀?”
“嘻嘻,大娘,我才不嫁。”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