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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虞珩脸上无动于衷。

虞彦庭盯着他一会儿，笑容缓缓落下去。不远处花坛边上，两个小男孩正互相争夺一只足球，大一些的孩子犹豫一下，还是将抢在怀里的球松开了手。虞彦庭看得专注，过一会儿懒散开口：“哥，一直都是我想要什么，你都不会跟我抢的。”

虞珩说：“也许正是给了你这种错觉，才会让你一再得寸进尺犯戒。”

他微微偏过头，语气带出警戒冷意：“小时候你第一次将人推下湖试图杀人的时候，虞锋就该知道你的本性。”

“看来你们两个比我预想的还要深仇大恨。”虞彦庭漫不经心摩挲了一下文件袋，接着说，“哥，爸临死前你最后一次探访，是不是就是这样一副语气跟他说话的？连一句爸都不想叫了是吗？那天晚上，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

虞珩脸上漠然一片。

虞彦庭微微抬起眼，脸上仅存的最后一丝懒洋洋的温热仿佛也清空殆尽，眉尖尽是讥诮阴翳。他极少在人前露出那副神色，至少除去姜晏晏，这些年再没有虞家人得以窥见他这幅态度，不远处的小孩不经意看见，甚至下意识抱着球走得更远了一些。

“别拿量刑威胁我了。我做的事可没有你来得狠，哥。你当我是没有证据吗？”

虞珩眉眼一动不动。

太阳眼镜掩住一切可能细微的变化，自始至终他的脸色不曾动容。虞彦庭看着他，仿佛与方才兄长如出一辙的口吻：“你把人带去出差，带去度假，弄去云阙三号院跟你一起住，甚至一年多前你跟她上床，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她是我的。”虞彦庭说得一字一顿，“从小到大，姜晏晏都只能是我的。”

晌午的阳光铺陈下来。片刻后他听见兄长开口。

“你可以试试。”

虞彦庭弯起唇角笑了一下。

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漫无所谓的态度，站起身，慢条斯理开口。

“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吧，哥，总归没有人会站在你这一边的。虞家掌权人公然抢夺亲生弟弟的未婚妻，家族内外都容不下这种丑闻。更不要说这两天的订单毁约事件，一群人虎视眈眈等着趁机给你介绍联姻呢。”

“啊，还有，爸爸在遗嘱里留给姜晏晏的那份可观遗产，是通过结婚才能获得的。”虞彦庭好整以暇理了理衣领，“那可是姜晏晏梦寐以求的一笔足以保障后半生的财富，安全，可靠，快捷，无后顾之忧，你以为她就不动心的吗？”

谈话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然而去到外公罗济明面前时，却各自都是一副若无其事兄弟相和的面目。

虞珩对于虞彦庭向外公亲腻的行为没有打断，即使他看上去分外冷淡。罗济明则对此相当受用，自从妻女去世，他膝下伶仃，虞珩又早早失去彩衣娱亲的天真性情，最小的外孙黏糊糊的撒娇对于老人而言便显得格外珍贵。他亲自叫人端来虞彦庭爱吃的水果，又纵容他把桌上的棋局弄乱，一边问起虞珩前些天处理的一桩族人与其他外人的纠纷事务，大致听了几句后，罗济明赞许点了点头。

“是该这么处理。”他缓缓说，“虽说走法律程序，但内外有别，亲疏有度，你是虞家大家长，做事自然要偏帮族人。现在整个虞家的维系传承都落在你肩上，得让他们觉得你值得倚赖，这个家才不会散。”

虞彦庭面容似笑非笑，目光却没分过来一眼，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叉水果。罗济明拿起水杯，又补充一句：“不过你向来就拎得清这些，也不用我再说太多。”

虞珩始终没什么态度，罗济明打量着他，之后拍了拍虞彦庭的背，示意他先出去，他要与虞珩单独谈话。

病房里面安静下来。罗济明放下水杯，轻轻咔嗒一声，他说：“把彦庭从国外调回来吧。”

虞珩终于给了些反应，抬起眼皮的表情淡漠。罗济明接着道：“不管怎么说，现在你爸走了，你跟彦庭才是互相最亲的人。前几天他给我说他在国外待生病了你都不肯让他回国，我一看，确实瘦了很多，你这兄长当得不近人情。要不是我装这一场病，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他在外面待得不顺心，才会各种想着要闹腾，小孩子不懂事罢了，彦庭毕竟是你亲弟弟，你得让着他。”

虞珩终于开了口。“如果他不是虞彦庭，年前那场巨额财务亏空已经是他最后一次有机会明知故犯。”

“他会这样行事，也是你把他逼得太紧的缘故。”罗济明仍是轻描淡写，“我问过彦庭，他亲口跟我保证过，把属于他的东西都给他，自然就不会再跟你作对。说到底，他对虞氏集团兴趣并没有那么大，你当好你的兄长，他自然就能做个好弟弟。”

“况且，他做事也还算有分寸。”罗济明缓声说，“上次的亏空已经过去了不提，就说这次订单毁约的事，虽说捅出来的窟窿不小，不照样也给你留了解决办法？我听说曹老主动给你打了电话，想要跟你见一面？”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