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lf is coming
因此有人怀疑石非是故意炒作,对她开展了网络暴力。”
“网友为什么一开始仅仅因为一篇报道就选择相信石非呢?”
“反对!”蒋书培立刻站起来,“上诉律师不能诱导证人回答超出他能力范围的问题。”
“反对有效,”法官提醒陆政霖,“陆律师,请换一种提问方式。”
陆政霖低头在证人席前走了两步,又问:“周警官,请问你调查案件的流程是什么?”
“首先我会了解案件信息,比如当事人信息……”
“具体指哪些信息?比如在本案中,你会重点关注石非的什么信息?”
“我重点调查了她的年龄、籍贯、家庭成员……”
“家庭成员信息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吗?”
“当然有。比如前几年,有一位父亲为白血病女儿募捐医疗费,最初网友都对这家人的遭遇表示完全的信任,任何质疑的声音都会被认为是缺乏同情心的表现。但是当人们发现这位父亲还有一个儿子时,舆论的风向就变了。因为重男轻女的现象目前还普遍存在,所以大家开始怀疑这位父亲是否像他说的那样疼爱女儿,甚至质疑他的募捐行为。”
“也就是说,哪怕是家庭成员信息这样不起眼的小细节,也可能反映出这个人真实的生活状态?”
“对,所以关于背景的调查一定要越细致越好。”
“那么在石非的这篇报道中,媒体主要提供了哪些背景线索呢?”
“在这篇报道中,媒体只强调了石非年轻、漂亮,都是一些吸引人眼球的特质,没有提供其他有效的基础信息。”
“什么线索都不提供就让网友断案,这是把网友当福尔摩斯还是当傻子呢?”
“反对!”蒋书培又站起来。
“我收回。”反正陪审团该听的已经听到了,陆政霖赶在法官判定前自行撤回刚才说的话。他故意从陪审团面前经过,然后走回自己的位子上,“我的提问结束。”
他刚一坐下,蒋书培就起身走到证人席前:“周警官,你听说过王凤雅事件吗?”
“没有。”
“那也是一个父母为绝症女儿募捐的事件。同样的,在那起事件中,王凤雅家也有一个儿子。但不同的是,王凤雅的父母并没有重男轻女,恰恰相反,他们全力以赴为女儿争取了治疗的机会。可就因为人们对‘重男轻女’这一现象的刻板印象,使王凤雅父母凭空遭受了大量的质疑甚至网络暴力。家庭、籍贯、学历、职业,这些标签或许可以帮助我们快速了解一个人,但也会加重社会的刻板印象,使无辜的人受到伤害,不是吗?”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多维度的,仅凭单一的信息当然不能得出真相。我只是认为媒体在报道时,提供的信息应该越多越全越好。”
“周警官,你们警方内部有发行什么内部刊物吗?”
“有,我们有《侦查研究》、《警官日报》等报纸杂志。”
“您有投过稿吗?”
“有过。”
蒋书培走回自己桌上拿起一份报纸:“您前两个月曾撰写过一篇侦查经验刊登在《警官日报》上,这是您写的吗?”
周警官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对,这是我写的。”
“可是我翻来覆去地把这篇文章读了五遍,为什么没有发现,你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把当事双方的籍贯、家庭、学习经历、工作经历等等信息,事无巨细地写上去?”
“因为这是一篇经验分享,分享的是已经侦破的案件,所以我只写了对侦破案件起到作用的有效线索。”
“所以记者在报道上也只写了她认为有效的线索,这有什么问题呢?”
警官垂下眼帘不说话,一旁的法官提醒他:“警官,请回答律师的问题。”
蒋书培抢着对法官说:“没关系法官先生,这个问题周警官可以不用回答。”他又转过头问周警官,“周警官,记者和警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职业对吗?”
“是的。”
“那么记者报道新闻的标准和警方办案的标准也是不同的,对吗?”
周警官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回答:“是的。”
蒋书培看了陪审团一眼,然后说:“我的提问结束了。”
天然坐在原告律师席上默默观察陪审团,能看出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对蒋书培的话感到认同,看来第一回合形势不妙。
第一次庭审结束,陆政霖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皱着眉对荣毅和天然交代:“去找到那个带头网暴的网友,务必让他出庭作证。”
*
铃兰社区大学篮球场旁,天然和荣毅拦住一个篮球少年问:“请问,你是网名叫‘铃兰吴彦祖’的网友吗?”
少年抱起篮球问:“是我,找我有事?”
“你好,我们是石非自杀案中,石非母亲的代理律师,来找你是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