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乔杏朝他笑：“我知道，辛苦了。”

麦舒檀问工作人员，抽奖时能不能把整个团都叫回台上。

“麦姐，这个不合规矩。”工作人员推拒了。

沈铃音斜眺着单人沙发上的乔杏，“麦姐，无所谓啦，一个抽奖，留给那些需要媚粉的人好了。”

乔杏懒懒掀眼，吐出被咬成扁扁一条的吸管，回敬一句：“做爱豆不媚粉，是你没粉可以媚吗？”

“你有粉丝可以媚，就怕你媚的不止是粉了。”

乔杏讽笑，眸光淡薄：“忘了问，前两天的试镜还顺利吗？”

“你——”

“行了，吵什么？”麦舒檀没好气地打断两人，“一会就上场了，别给我吵那些有的没的。”

乔杏也不想和她白费唇舌，点开微博凑出一个九宫格，最后一张照片是她半年前馋嘴点的奶油泡芙，附上一句“心有所期，万事胜意”，点击发送。

思圆掩嘴哑笑，她心知乔杏一身反骨，别人拿什么骂她，她偏要做什么事情。

况且乔杏是真的很宠自己的粉丝，营业积极，没工作时，翻唱翻跳的练习视频不断，开不了个人livehouse，就在直播里给粉丝自弹自唱。

跨年夜的舞台，得益于川行给她放了一个月假，从选曲到编舞，从布景到妆造，她事事上心，就为了给粉丝呈现一个完美无憾的新年舞台。

她热爱聚光灯下的一切，而这一切，是粉丝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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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

阿斯顿马丁路过音响与掌声齐响的体育场时，阿明忽然想起了什么。

车内氤氲着淡淡酒气，后座半阖双目的男人一身规整得体的西服，不像是刚结束应酬，倒像是正在赴约路上的模样。

孟昭延有异于常人的敏锐，阿明的目光来来回回，很难忽视掉。

“说吧，什么事。”

阿明迟疑，连语言都组织数回，最后还是选了最直白的问法：“乔小姐后来有联系您吗？”

“没有。”他回答得利落。

孟昭延一向说话只说三分，其余的，得靠阿明猜。

连语气都水波不兴，阿明猜不出来。

但作为多年的太子伴读，他有无数种可以问出答案的方法，当然，前提是孟昭延愿意给这个答案。

“乔小姐这几天，可能有点忙。”阿明也学他，说一半藏一半。

后座没了回音，车子速度减缓，停至红灯前时，阿明才等到了下句。

“忙什么？”

阿明对上后视镜里如千尺深潭般的目光，交代说：“Ysee的跨年晚会，邀请了乔小姐，听说还想把乔小姐签下来。”

“说起来，司三小姐朝您借了五千万办这个公司，那会还说要按股份制给您分红。”

红灯倒数至四十秒。

阿明继续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前两天，不是还要请您到跨年现场观演吗？不过听她语气，是又亏得不行了，想找您投资。”

Ysee原本是一个自媒体平台。司琼钰没什么经商头脑，只是一时兴起，把以前喜欢的头部博主天价挖过来，又铺天盖地地进行营销宣传。

她到处找节目和影视剧投钱，主打一个人傻钱多洗脑式刷存在感，现在开辟了经纪业务，沉迷于签年轻艺人，用粉丝给平台引流。

司家一边由着她胡闹，一边停了她的零花钱，希望司三小姐回头是岸，做回知书达理，蕙心纨质的千金。

司琼钰曾在孟家小住过一段时间，尊称孟昭延一声昭延哥，便把主意打到了这位哥身上。

红灯只余二十秒。

阿明话中有话：“这五千万，您觉得投得值吗？还要投吗？”

车窗外，街灯呈扇状的冷黄光束下，毛毛雪在空气中浮荡，似有一只手托着又抛起，不让它们坠落。

孟昭延侧眸看着，眼底洒落稀薄的碎光，他不明意味地回问：“投着玩的，值不值，很重要吗？”

浓浓夜色下，红灯倒数如常，只剩下十秒。

“不重要，不过司家好像下了最后通牒，玩不出名堂就要把司三小姐的公司关掉了。”

周遭空旷，车辆与人潮大都聚集在举办倒数活动的中心商业区。

两人的谈话在红灯倒数至五秒时点到即止，车辆起步平缓，窗外灯束与飞雪渐次后退，连阿明都以为，点到即止的不止这场谈话了。

后座传来咔哒一声，小簇火苗映亮了男人半面轮廓，指节间红光闪烁明灭，掩于带有丝丝沉香的烟雾下。

他声音沉冷，言简意赅。

“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