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请求

她从心底，就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与直接杀死自己丈夫的人联络吧。

让境况演变得愈发复杂，她终于拥有了充分的缘由，带着这些信来恳求她。可这也只不过是一个作为遗孀与母亲的女人，遵循心迹的走出的路径罢了。谁又能责怪她什么呢？

面前的少年想必也是因为理解母亲的心情，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信你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

“那……有什么想说的吗？”

森野原本一直盯着鹿丸手里的香草荚，听到这里，才抬起了头来。

为什么每一次想看清他，他都背着光。

她微微蹙起了眉，红而薄的唇瓣也抿在了一起。

“……喂。”

这是要哭的样子，变脸变得让人猝不及防。鹿丸摸了摸口袋，掏出了自己的手绢。

籁却没有接他的绢子，而是向前走了一小步，缩短了本就很近的距离。额头落在他的胸前。

“我会努力的。”

“突、突然间说什么呢？”

森野的余光瞥见了鹿丸那只空着的，慌乱无措的手。

“我会努力找到让自己作为人活下去的方法的，所以，请相信我吧。”

“然后呢？”

“然后，请你继续作为木叶未来的最高参谋长成长，”这么说着，籁从少年的怀里扬起了脸，面上恢复了素往带着一些淘气的笑容，“毕竟，鸣人那家伙还是让人不太放心啊。”

“如果没有你在他身边的话。”

“……那你呢？”

“我，我总有一天，会脱下这身牢服，回到你们身边的。”

“就算你们完全把我忘记了，就算你们身边有了其他人，我也会回来的。”

“你看了我的信，最后只想和我说这些？”

他说这句话时，眼睛逐渐变得与往常不太一样，从干爽的黑白分明，变得湿润而混沌。

“还是说，你想让我当着你的面，再说一遍？”

籁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她不要他为了这样的事情难堪，更不要他为了这样的事掉眼泪。

少年看她抗拒的样子，只当她拒绝了自己的剖白，转身就要离开。却被一对瘦弱的手臂从身后紧紧的箍住了。

限制器上的指示条已经快被警示的红色的填满。

“……你相信我吧，我做得到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又想一个人承担什么？”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妈妈，还有其他在这个领域钻研了很多年的科学家，六代也会帮助我的……”

“所以，你唯独不需要我？”

她当然需要他。可是，现在的她，躯体逐渐冰冷，意义不断流失，还卷入了一场永难平息的风暴，她还能对他承诺什么呢？

“不，我需要你，需要你不要为了我放弃自己该做的事情，需要你不要生我的气……“

“需要你好好的、过上幸福完整的人生，成为杰出的忍者，挣很多钱，娶一个温柔漂亮的妻子，会有健康可爱的孩子，第一个是儿子，第二个是女儿……”

“我需要你存在着，只要你存在着我就……”

籁一边哭一边说，抽噎着逐渐喘不过气来。她这么贴着对方的后背哭诉，耳边是对方混乱的心跳，胸腔里自己的心脏也像是被悲痛的情绪胀满到了极致，它的壳变得只有薄薄一层，再无法承受更多的压迫。

鹿丸本想挣脱出来回身看她，但是奈何情绪激动的森野力气惊人，他只好等她平复下来。

待到终于听不见哭泣声，他才说：

“松开吧。”

少年的姿态缓和了下来，似乎不打算走了。

但是籁却在他还打算说些什么前，就抢先一步开了口：

“好，我松手。”

“所以，往回走，不要回头。”

她话音刚落，手腕上就响起了分别的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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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戴着指示条全红的几只镯子回到了设施里，又换了充能全满的镯子游荡了出来。

怎么没人拦着她？

哦，今天佐助值夜。好像是。

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像丝幽魂一样在后山中游荡。

其实，鹿丸的信她压根没看，因为她知道自己看了，可能就无法在拥抱过后松手了。

那些信……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完全忘记了她，她会在他结婚那天烧掉的。在那之前，就让那些信件像这样呆在靠近她心脏的地方，证明她还活着吧。

山中的夜风，唤醒了一直蛰居在体内的寒意。

好冷，哭过之后还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