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应堇连忙守住心神,不让邪气入侵。
那黑雾越来越厚,缠得应堇已经动弹不得,饕餮巨大的舌头一甩,腥臭的口水溅的到处都是,蓄力往前一扑。
眼看应堇就要被这一扑击中,阿芙突然以最快的速度扑了过去,将本体变大,挡在了应堇身前。
黑雾浓重,应堇看不清外面,却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饕餮的进攻。
他心中升起了恐惧,他不敢去想,却控制不住自己,发狂一般挣脱了那黑雾。
是阿芙,巨大的鲤鱼破破烂烂落在水底,鲜红的血液不断地溢出,原本白底红花的鱼身已经彻底被鲜血全部染成了猩红的颜色。
饕餮见自己没打中穿红衣服的男人,反而打死了那个女人,想起和北海真君的交易,顿时有些心虚,不知道还要不要再继续。
北海真君只告诉它要来婚礼上打死那个穿红衣服的男人,抢走那个穿红衣的女人,就从此放它自由,可现在那女人死了,他该不会反悔吧。
饕餮踌躇之际,应堇来到阿芙身边,双手颤抖着,不敢碰她。
阿芙的灵力耗尽,无法维持幻化的大小,变回了一条小鱼。她见应堇落泪,忍着痛摆了摆自己尾巴,努力安慰他。
应堇小心翼翼地将她捧在掌心,疯了一般向她灌输自己的灵力,庞大的灵力水一般涌进她的身体,又毫无遮拦地溢出,没能留下一丝一毫。
饕餮见状,思考了一下,决定干脆将剩下这个一起打死算了,他咆哮一声,后腿蓄力。
巫祁终于带着西王母赶来,见到阿芙的惨状,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
饕餮认识西王母,这就是当初封印自己的人之一,它果断放弃了应堇,转身想要逃走。
“孽畜!”西王母淡淡地斥责,抬手抛出一道雷网,将饕餮罩在其中,饕餮不断挣扎,被电得皮开肉绽,忍不住大声嚎叫。
它虽吃痛,却更加奋力挣扎,竟然真的将那雷网抓出了裂缝。
西王母皱了皱眉,祭出一方小鼎,将饕餮收入其中。
“这孽畜越发野性难驯,好在我借了神农鼎前来。”她看了一眼阿芙,美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龙君节哀,这鱼妖原本也寿命不长,如今为救你而死,也算成全了她一番真情。”
“你这老妖婆,说的这叫什么话,简直不是人!”巫祁跳脚大骂。
“我是神,自然不是人。”西王母不觉得他的话有什么冒犯,理所当然地回道,而后带着神农鼎往北海而去。
“我呸,我就最讨厌这些天生神祇,一副谁都没我了不起的样子。”巫祁被她恶心得龇牙咧嘴。
应堇却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样,只一味往阿芙身上输送灵力。
阿芙觉得自己浑身到处都好痛,心里庆幸,还好挡住了,不然这么痛的就要是堇了。
她有气无力地用鱼身撒娇一般地贴了贴应堇的掌心,问:“堇,我变不回人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应堇心中的痛苦仿佛要将他撕裂,他不断地悔恨,如果再快一点,如果在饕餮来之前就完成了共生咒,如果……
他流着泪,将阿芙变回人形,揽在怀中。
阿芙软绵绵地靠在他胸膛上,一大口一大口地吐着鲜血,融进两人的喜服里,让那喜庆的红色更加艳丽。
“堇,我好像就要死了。”
应堇的眼泪落在她脸上,使劲摇了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
“那时候大光头说我们就算成亲了,我也会很快死去,可我没想到这么快。”
阿芙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他说你的寿命很长,会痛苦很久,或者也可以忘了我。”
“你忘了我吧,我不想让你痛苦。”阿芙笑着摸他的脸。
“不,你不会死的。”应堇低声嘶吼,“有办法的,他是佛祖,我带你去找他。”
巫祁在一旁叹息,听见此话,忙道:“你们认识那秃驴?我知道怎么找到他,我带你去!”
应堇用灵力将阿芙包裹起来,抱着她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巫祁前进的方向。
他们在一座废弃的寺庙前停下来,和尚还是那个和尚,正拿着一把旧扫帚,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哦弥陀佛。”他看见应堇,念了一声佛号,“施主,看来你们的婚事不太顺利。”
应堇抱着阿芙扑通一声跪下:“求您救救她,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和尚只慈悲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巫祁看了看应堇怀里的阿芙,叹了口气。
“龙小子,她死了。”
应堇低头看去,灵力包裹中的阿芙已经没了气息。
她穿着一身嫁衣,却苍白着脸,毫无血色。
她唇边带着微笑,在这世上留给爱人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