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才
间着手,范围太广,无从下手。至于从宫中入手……敬忱王承诺要娶我,或许可以借他之力。”
怀才微微挑眉,壶里的酒被他一口饮尽。他仰起头,举着酒壶,不知餍足地继续往嘴里倒,只有几滴酒滴出。于是,他颇有些烦躁地将酒壶收了回来,揣在怀里:“那成为王妃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目前还没有打算。”祝归璨叹道,“只是……如若大张旗鼓地嫁为王妃,引人注目,便是置身于明处,总会防不胜防。况且,若盲目排查,便是大海捞针,希望微渺。即便是寻到真相,也不过是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
“入明化暗,以暗为明。”怀才再次摇了摇他的酒壶,确认里面真的没有酒后,才开口继续道,“人们知暗箭难防,所以必定会更加谨慎。而当你身处明处,人们反而会对你放下警惕之心。”
祝归璨皱了皱眉:“此话怎讲?”
怀才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先好好嫁人,再说后话。”
“可是嫁给敬忱王,真的能找到杀害师父的人吗?”祝归璨再度抬头,对上怀才的视线,“皇上并未下旨废太子,也似乎没有此意。我若嫁给敬忱王,不过也只是个没有权势的王妃罢了,如何查找真凶?”
祝归璨说完,刻意顿了顿,想看怀才的反应。而怀才已是喝得微醺,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二十五年前,太子萧沿登基,世称荣景宗,年号长绪。将他的发妻,沈氏嫡长女沈鸢,立为皇后。长绪四年,淑妃诞下大皇子萧若行。同年,沈皇后薨,其死因,说法不一,暂且不论。可才过去一年,沈鸢的亲妹妹沈鹭,诞下二皇子萧如拭,荣景宗欣喜若狂,便立沈鹭为新后。长绪六年,奚怜入宫,不满一年,因其倾国美色,晋升为贵妃。次年诞下三皇子萧景云。”
祝归璨愣愣地听着他答非所问,不知所云。他却是偏过头来问祝归璨:“如今大荣王朝山河破碎,民心涣散,帝王之位岌岌可危。以你之见,谁更适合当太子?”
“难道不应是大皇子萧若行?”
于情而言,当今太子萧若行,为人谦逊有礼,文质彬彬,深得民心。于理而言,自荣建立以来,都是长子继位。萧若行作为宫中第一位皇子,于情于理,都应为太子之尊。
怀才眸光闪了闪:“不。”
“先不说萧若行如今已是疯魔,就说萧若行出生时正遇先皇后离世,你以为其中有何缘故?而且,这沈鸢可是荣景宗的发妻……据说,二人情意,深似海啊。”
祝归璨蹙眉:的确。萧若行是那时宫中唯一的皇子,可一出生便遇上皇后离世,这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再说那位孤僻暴戾的三皇子,萧景云。他自幼体弱多病,不得见阳光,因而肤白羸弱,私下有太医称其命不久矣,是万万当不了君王的。”
祝归璨一惊,她差点忘了还有肃朗王——萧景云。世人皆说,奚怜是祸国妖姬遭了报应,生下的孩子才会少婴疾病,难以根治。即便萧景云最受宠爱,荣景宗甚至为他几近寻遍了世间医师,却也是无可奈何。
“而萧如拭,其身为皇后之子,坚毅果敢,兼资文武,而且......”
祝归璨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他却话锋一转:“这般看来,你认为,谁更有胜算夺得王位?”
“听师兄此言,萧如拭当是太子首选。”祝归璨沉吟道,“但这些仍只是世人推测,圣旨未下,一切都不过是空穴来风。”
“船到桥头自然直。”怀才顿了顿,又说,“若困局,独辟蹊径,方能破局而出。”
困局?祝归璨眉头一皱,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于是便抬头看星空,只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着,祝归璨好似心里被击中了一下:“师兄,我冒昧问一句……为何一定要除踏云门?”
“踏云门实在太可恨,若一日不除,这大荣王朝危在旦夕啊。”
“大荣王朝?”祝归璨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再抬头看他,“我只在乎师父。”
怀才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认真地端详一番祝归璨。
她蛾眉曼睩,见他投过来视线,便嫣然一笑。
他的眸色却是沉了沉,良久,才开口道:“你去过景安城的最东边吗?”
祝归璨一怔,继而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待在剪瞳山上,所行最远之处,也不过是到山脚的村庄去替韦山买些笔墨纸砚,更别说去最东边了。
“那里有个小渔村,名叫海子村。村里几乎所有男丁都以打渔为业,虽说海岸渔产丰富,可他们冒着性命之危捕来的鱼,连家中幼儿都难以养活。而且,他们常年漂泊在海上,家中剩下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或小孩,难以自理,更有甚者,他们的妻子时常还会受到外来人的骚扰和侵犯。”
怀才的酒意似乎淡了些,他仰起头,又向祝归璨指着南方,说:“你看,我现在指的地方离景安城稍远了些,在南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