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上初阳干宿雨
走着,欣赏沿途风景。
在走到离自家不远处时,李清圆突然看见院门口似乎靠了一个人,隔着雨幕瞧不真切,于是她又往前走近了些,果然瞧见一个蓝衣男子微微侧身斜靠在自家院门口。
男子生的极为好看,五官立体,脸型流畅,他垂着眸似乎在想什么,浓密的长睫在眼底撒下一片阴影,一根深蓝色的发带束了半头乌发连同剩下的发丝垂在身后,由于没有雨伞遮挡,此时他的身体暴露在雨幕中,衣服头发尽数被打湿,一两缕湿发贴在他脸颊旁,凭空增添了一丝颜色。
李清圆竟看得有些呆,男子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抬眸望了过来。
他的眼睛明亮,清澈如水,如同刚入世的稚子一般干净而又纯粹,瞧见了李清圆的身影,他不再靠着门,而是打直了身子,将左手朝着她的方向微微抬起,露出了手上的伤口。
李清圆这才发现对方的左手有一道特别深的伤口,伤口一直延伸到手腕处被宽大的袖子遮挡着,看不清长度,袖子已经被染成了深色,还在滴答滴答地淌着血,男子不知在此处等了多久,淋了多久的雨。
李清圆看见他的伤口便猜测对方可能是专门来找她的,只是刚好她今日不在家中,于是在此等她回来,又碰巧遇上了大雨,周围又没有躲雨的地方,因此被淋了个透心凉。
雨还在下,她加快步子走了过去,将伞往他身旁挪了一半,给他挡雨,随后开了院门将人领进了屋,柳徊他们也跟着二人进了屋。
男子全程一言不发。
进了屋子,李清圆道:“你的伤口有些深,坐,我去拿药。”
男子似乎没听懂,歪了歪头,奇怪的看着李清圆,没有动作。
看见男子这副姿态,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似乎在努力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半晌才答道:“宿阳。”他吐字极为缓慢,口音也奇怪,就好像刚学会念这两个字一般。
李清圆又问道:“你住哪儿?”
男子又不说话了,还是一副思考的模样。
她又重复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男子抬起头来,认真答道:“宿阳。”
李清圆这下肯定对方可能是个痴儿。她不再问他,而是将他拉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一字一句道:“等我,不要乱跑。”不知道这句话对方能不能听懂。
柳徊见状忍不住笑了:“这鲛人应当是刚入世,还没学会人类语言,结果被人家当成痴儿了。”
宋常青也笑了:“怕是如此。”
李清圆去侧屋拿了纱布,药和一盆清水来。回到正堂屋时,对方竟真的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她来,见此李清圆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回来时人就不见了。
李清圆拿起宿阳的左手将他的袖子轻轻撩起,直至将伤口全露出来。
伤口从手背一直蔓延到手肘处,似乎是被利刃划破的,由于泡了雨的缘故,已经不怎么流血了,伤口边缘的肉微微卷起泛白。李清圆怕淋了雨水感染伤口,于是又用清水替他清洗了伤口,又用药酒消了毒,这才给伤口上药,随后用纱布将伤口一圈一圈缠好。
宿阳对手上的纱布好奇极了,他用手指轻戳,李清圆抓住他的右手腕制止他:“不能碰。”
宿阳听似乎懂了这一句,没再动作,李清圆这才松开了他,随后自己又头痛起来。
见对方衣料不错,皮肤细腻,肤色白皙,掌心指腹也没有茧,在家里定是被锦衣玉食的供着,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偷偷地跑出来的,手上还受了这么深的一道伤,估计要是让他的家人知道了定会着急的半死。
李清圆在芙蓉浦从未见过宿阳这副面孔,估计他是从别处跑到这里来的,她现在只想等雨停了后去外面打听打听有哪家走丢了小公子,随后将人送回去。
看着他身上的湿衣服李清圆怕他着了风寒,家里又没有男子的衣服,于是找了几条毛巾来,宿阳全程安静的坐在原地看她动作,乖巧极了,李清圆索性将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替他解了发带,将他的湿发擦了个半干。至于身体,李清圆总不可能去替他擦,于是她试图交流,让他自己用毛巾把衣服上的水分吸走一些,宿阳竟懂了她的意思,接过毛巾开始擦拭身上的湿衣,李清圆将目光移至窗外回避。
不知过了多久,雨滴淅淅沥沥的声音越来越小,见此她走出房门来到走廊房檐下,伸出手探了探,雨还在下,只不过落下的雨滴已经稀稀拉拉所剩无几,宿阳不知何时停下了擦拭,目光追随者她的背影。
李清圆接了会儿雨后便放下了手,刚转身便差点撞到人,宿阳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后。
她吓了个激灵,宿阳看着她垂落的发丝,伸出手来抓了一缕绕在指尖,随后放在鼻尖闻了闻。这轻薄的动作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李清圆此时早已一掌挥了过去,可是宿阳动作轻缓,眼中毫无旖旎戏谑之色,只是带着淡淡的探究,如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