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可谢柯于受辱已成既定事实,哪怕是为了表明态度,四娘今日也得脱一层皮下来。
况且她还固执的要死。
仆妇还未靠近,崔珣也顾不得汉王府的人来,他撩袍跪地,对着崔士谦和汉王道:“王爷,阿父,四娘到底年幼,不知轻重,伤了临安郡王以及两府的情意,三郎为她兄长,未尽管束之责,今日之祸,是四娘应当的,只是看在她年幼,不知福祸的份上,不要过于严责。”
他说罢,便要行礼,一侧的崔姝抱住他的胳膊,眼眶里的泪珠掉落下来,她左颊已经高高鼓起,眼角通红,将手心里的钥匙交给了崔珣。
一切都是她的罪过,阿兄不该受折辱。
况且,谢柯于应该是想要离开的吧,因为想要摆脱她,所以才会想方设法,想出利用玉冠的法子来引得官府的人,两府的人都来。
想治她于死地。
口中是服软与屈从,背地里是刀子手段。
可见是恨足了她。
她跪坐在地上,看向离她足够远的谢柯于。
可惜他始终不肯给自己一个眼神。
崔姝知道,今日自己情状,是他一早的计谋,只是前些日子的温情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可她再有心计,到底是一个怀春的女子,再怎么防备,也阻止不住有异心的意中人。
时至今日她仍旧想要问问他,往日情意可是都是作假。
可惜,相顾无言。
或许这就是一切的终结。
崔府的仆妇接过崔珣手中的钥匙,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汉王府的仆众,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困扰谢柯于数月之久的镣铐终于被卸下来。
汉王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崔珣和他身后的崔姝,像是在回他方才的求情,平静道:“崔三郎,你崔府的家教便是让令妹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么?犬子被困这别院良久,个中手段,可不敢相信令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女。”
他说罢,又转身对崔士谦道:“崔大人,博陵崔氏的教养,今日算是领教。不过到底是孩子间的事,早些日子听说东宫与崔四娘子的婚事,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小王也不想做那棒打鸳鸯的事,犬子自汝南楸枰归来,路途承情游名山大川,因而忘了时日才晚归长安。这个人情,算是崔氏欠下的。如何?”
崔士谦知道他的意图,太子看中了幽州势力,正是中原和关外的咽喉之道,崔氏一直有意拉拢那方割据,汉王府明面上不争不抢,可帝位权势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汉王府讨厌就讨厌在,既想要崔氏的帮扶,又不愿意让崔氏从中攫取好处。
既要权势,有想要清白,实在是贪婪无厌。
汉王是这样,临安郡王谢柯于和升平郡王谢於尽也学了个十成十。
崔士谦闻言也只能强笑道:“王爷说的是。”
幽州的人脉权势,也只能让给汉王府。
白白费了诸多的力气与手段。
王府的长随扶着谢柯于出门,汉王府诸人也要散尽,崔姝忍耐不住,终于支起全身的力气,想扑向谢柯于留住他。
他是她这七年来的执念,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崔珣看清了她的意图,一把将她抱住,按在怀里不许她多动作。她哭出来,挣扎起来,声音尖厉,像是失去了最爱之物。
谢柯于敛眉,扶着长随的手臂向前走,门外温热的阳光照射在他苍白的面颊上,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去遮挡。眼睛微痛,竟然有一丝丝的不适应。
身后崔姝的哭声传来,他心中没有半分的触动。
他不想杀她,却也不想和她有半分的牵扯了。
她所谓的爱意,太扭曲了,也太让人窒息了。
而自己,生在皇族这个大染缸中,也从来做不到纯粹,纯良。并不是她臆想中那个谢七郎。
踏出别院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了地厌惨烈的叫喊声,还含着恐惧的哼咛。
谢柯于微微侧目,一同回府的谢於尽便皱眉解释道:“玩物丧志,崔大人命人诛杀院内地厌,也算是给崔四娘一个教训。”
谢柯于微楞,便微微颔首,被王府众人扶上了马车。
他活动了一下踝骨,疲惫的靠在了马车的车壁上,终于叹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