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湖秋光过
也不可能五花大绑,硬把你塞上轿子吧?”徐菀道。
“这我都知道,你放心。”沈星遥点头,莞尔一笑。
徐菀留在前院,沈星遥本想去向段元恒道个谢,却听院内的家仆说,段元恒一早便唤了凌无非去他屋内,似乎有事商谈,到现在也没打开房门。
沈星遥听罢,想到昨晚在林中那番谈话,正打算转身回房,却忽然被人唤住。
“沈姑娘,可找到你了。”唤住她的人,是郭春馥的贴身婢女玉香,仿佛找了沈星遥很久似的,一见她便快步走了过来,道,“夫人还记着昨日沈姑娘说的话,听闻沈姑娘喜欢到各处游历,一早便做了安排,打算陪姑娘逛逛姑苏城。”
“现在就去吗?”沈星遥一愣。
玉香点点头,盈盈笑道:“不打紧的,为师和徐姑娘都在府上有人照看,一会早些回来便是了。”
沈星遥不禁锁紧了眉头,沉默良久,方点头道:“也罢,我同你们去吧。”
郭春馥备了车马,将沈星遥接了出去,径自便去了西北边的虎丘山下。
虎丘素有吴中第一之称,山中树木苍翠,怪石嶙峋,园林与峭壁共存,相映成趣,与别处的山水,倒真有一番区别。
沈星遥长在山里,在这虎丘山内崎岖的道路间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相较之下,半点武功也不懂的郭春馥走这山路,便显得有些吃力。她见沈星遥体谅似的放缓脚步,便忙推了一旁的段逸朗一把,以眼神示意让他上前同沈星遥多说几句话。
“沈姑娘,前面就是剑池了,”段逸朗追上沈星遥的脚步,道,“相传剑池之中藏有名剑扁诸、鱼肠,皆为吴王阖闾殉葬之物,早些年,许多行走江湖之人,常常来此寻宝探秘,只盼能得到池中名剑,一统江湖。”
“几把宝剑而已,也得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驾驭。”沈星遥不以为意,“不过,姑苏最大的门派,不正是鼎云堂吗?在这剑池脚下,段堂主却是因刀成名于江湖,这是为何?”
“这个嘛……”郭春馥眼珠一转,追上来道,“各人有所长,也不稀奇。”
三人在虎丘山走了一圈,回到山脚时,已然到了巳时。郭春馥又提起,要带沈星遥去尝尝最好的糕团和酒酿饼,于是一行人又上了马车,去往一处叫做“流云渡”的酒家。
沈星遥始终惦记着徐菀的情形,一路又是在马车里,并未留意到这流云渡是个临水建造的酒家,等到穿过内里一条富丽堂皇的长廊,上至二楼雅间坐下,脚下木板忽地晃动起来,才后知后觉跑去窗边张望,这才发觉,已然置身画舫之上。
“这是在船上?”沈星遥登即变了脸色。
“流云渡的雅间,都在这画舫之上,”郭春馥起身,缓缓走到她身旁,挽起她的手道,“来到姑苏,不游太湖,岂非白来一趟?”
沈星遥不言,不动声色挣脱她的手,将窗边珠帘都卷了起来,窗扇也推开到最大,好让湖上的风都能吹进屋内。
她也不是第一回晕船,要说害怕,倒不至于。只是她对段家几人,防心未卸,着实不想让郭春馥母子二人瞧见她的窘态,将她拿捏住,于是只得故作镇静,坐回到桌旁。
“尝尝这个,”段逸朗盛了一碗赤豆圆子推到沈星遥跟前,“流云渡有几道名菜,旁的酒家都比不上,这赤豆圆子,便是其中最不可错过的一样。”
沈星遥拿起汤匙,看着碗里被鲜红的汤汁浸润的糯米丸子,迟疑片刻,方舀起一勺,送入口中,丸子一入口中,那绵密的甜味,只让她本就晕眩的头脑,更觉得粘稠沉重。
她强压下作呕的冲动咽下丸子,随即丢下汤匙,借口想看湖上风景,匆匆推门而出,走去外围长廊。郭春馥见状,立刻对段逸朗使了个眼色,让他跟出去查看。